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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的第一通电话

在还没有和黎疏正式认识之前,那许多个日zi里,郑铎常常在寂静的夜中怀念与她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通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患有gao等级alpha的固有病症「先天xing易gan期躁狂症」,只不过因为他是当世唯一的ss级,卓越的等级让他的躁狂症前面要加上「重度」两个字。

        易gan期的alpha们冲动,暴nue,嗜杀,甚至会失去意识,成为一tou彻tou彻尾的野兽。但这其实并不是什么严重的病症,只被看zuo是alpha天生的qiang势和侵略xing,而且躁狂症也往往会随着与匹pei的omega结合而逐渐消失,转化为激烈的xyu。

        但郑铎qing况特殊,匹pei阈狭窄,没办法采取这样顺其自然的方式,如今只能靠着抑制xing的药wu度过每月一次的易gan期。

        当市面上所有的抑制剂都渐渐不起作用后,他不得不去黑市买了黎疏zuo的qiang效抑制剂。

        有赖于qiang效抑制剂,郑铎度过了一段自他分化第二xing别以来最为轻松的一段时间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可以随意churu各种公众场所,不必日日提心吊胆着易gan期的到来,他甚至还能在易gan期中保持清晰的意识,不用面对一睁yan就是一片狼藉的场面。

        据他唯一的朋友所说,那两个月郑铎几乎没有骂街,人也格外有礼貌,简直像换了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一切都是有代价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这种qiang效抑制剂之所以只能在黑市贩卖,最大的原因就是极大的副作用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服药的第三个月,郑铎虽不必再受躁狂症的困扰,但shenti却极速衰败xia去,病痛不断。一开始只是失眠,浑shen乏力,接着则是大把大把地掉tou发,后来他甚至都没法集中注意力,整日zuo得最多的事qing就是坐在床前发呆,但他的脑中却什么都没想,一片空白,往往一回神就已经过去了大半天。

        简直就像死了半天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郑铎当时最大的gan受。

        直到那天,他连着失眠了72小时,什么东西也吃不xia去,一起shen便觉得天旋地转,呼xi困难,好似shen陷沼泽一般。

        最严重的是心脏也一阵阵chou搐,他将手掌压在xiongkou,却愕然发现,自己的心脏停tiao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自人类分化chu第二xing别,alpha和beta有了信息素的加持,shenti机能得到大幅度提gao。心脏停tiao,郑铎还能保有清晰的意识,就有赖于他gao达ss级的信息素shui平。

        而即便是他,心脏停tiao超过五分钟也要陷ru昏迷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一面叫了救护车,一面拨通了他查到的黎疏的号码。

        在被副作用折磨的几个月来,他痛苦混沌又不舍得停药,万般煎熬,心中不免对黎疏产生了无名的怨恨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早就想好了,在死之前怎么也要sao扰黎疏一次,看看这位闻名于世的怪人会不会对此产生愧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喂。”通讯很快就被接通,终端nei传来一个清朗的女声,她的声音没什么起伏,听起来好像是终端的语音助手。“我是黎疏,请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心脏停tiao让郑铎大脑缺氧,他已经记不清自己juti和黎疏说了些什么,只知dao他的言语混乱又恶劣,咄咄bi1人,但黎疏却冷静地引导他放松shenti,平躺在地上,深呼xi。

        不一会儿郑铎就再次听到了自己的心tiao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咚”,“咚”……

        “心脏停tiao是qiang效抑制剂的副作用之一,想必药贩并没有和你讲清楚。”黎疏的声音继续从终端里传来,“是连续服药超过四个月才会chu现的。你可以试着停一个月的药,间隔服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当然,在停药期间,你被压制过的易gan期会迎来更为激烈的反扑,这就是你自己需要权衡的事qing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黎疏的声音像一泓清泉,一阵清风,一弯明月,将他救chu了沼泽。这几个月来的焦虑暴躁恐慌,此时都神奇地随着她的话音消散了,即便要面对更艰难的未来,郑铎此时也心中平静,获得了一种久违的难言的安宁。

        等到后来,郑铎已经适应了间隔服药的生活,几乎可以与心脏停tiao的副作用平和相chu1。在每一次等待心脏重新tiao动的时候,他依然会想起这一天。

        每一次他都会想象着自己同这次一样,正跟着黎疏冷静的声音一diandian放松shenti,深呼xi,再深呼xi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心tiao恢复地越来越轻松,但他再也没gan受过这般的安宁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,如果这世上还有人能和他匹pei成功的话,那就应该是黎疏了,哪怕她是个beta,没有也gan受不到信息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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