求医（四）

        04

        柳无尘惋惜地告知，蛊毒太深，除蛊这件事又只能待到成年，然而等到成年治疗，暂时xing的yan盲不可避免。本已经放心xia来的明珠帮褚颐晏缠上白布yan纱后，迁怒地骂了好几天柳无尘不中用。

        褚颐晏依然泰然chu1之，她已接受蛊毒和治病这两件事。不过才提到近来re闹的花朝节，心疼自己的侍女语气又低落xia去，褚颐晏只好哄着摇晃对方的肩膀，手掌轻柔贴向对方nuan和的脸颊，“我们明天chu去看看，别难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明珠用脸颊蹭住她的手掌，低低嗯了声，“这里的花朝节很re闹，要是小jie能看见，肯定很喜huan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告诉我是什么样，不就好了。”褚颐晏舒朗笑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我什么都不懂…”明珠懊悔地说，要是侍女的耳朵会动，褚颐晏几乎能摸见侍女的两只耳朵又垂xia来dian。“以前都是小jie告诉我什么花什么花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所以我想看看明珠yan里的花。”褚颐晏正耐心地说。明珠忽而抖擞起来，“小jie，柳郎中留了个偏方，我去试试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任谁也看不chu这个gao兴难过都放在面上的天真小姑娘是南疆十噩之一。褚颐晏拧眉把案上的乌黑药汤喝完，半跏趺坐xia，可有可无地闭上双yan。

        许是节日，东西两市的人比往常多了不少，明珠兴gao采烈说着周边的花哨事wu，褚颐晏han笑时不时应和几句，又听得东采酒楼传来祈雨斗声乐，被明珠雀跃地抱着手臂，“小jie，我们去听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原来是《绿腰》的翻羽调，不但推新调，声雅调正，而且颇有古歌遗风。褚颐晏听罢，也跟着周围人一般颇有兴味问明珠乐师是何模样？人声鼎沸，看不清帘zi里乐师，酒家掌柜只能捉急地拦着再奏一曲的呼声。

        明珠忽而动了动，俯shen在褚颐晏耳侧轻语，“小jie不如亦奏一曲，聊为解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你想看re闹罢。”褚颐晏yan波一横，没拉扯过明珠，在雅间里cui着guan事拿来一把琵琶，抱着许久未碰的乐qi，褚颐晏亦不免心生gan慨，轻拨一声，明珠扑哧一笑，为她朗声传达，“我家小jie亦弹此曲，兼移在枫香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一曲终了，满楼先是寂静，而后如雷叫好，先前乐师也终于顺利choushen离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姗姗来的酒家掌柜送了两壶龙井要当救场谢礼，褚颐晏不免俗地问了问刚刚乐师弹得颇有韵味，不知dao哪里招来的。掌柜不免得意地笑，而后摆摆手，遗憾dao，“是路过的游侠，见两楼斗乐十分re闹说也要奏一曲，要知dao会惹得这么re闹，就不让他弹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褚颐晏听chu掌柜的kou是心非，也不拆穿，diantou说是。

        05

        褚颐晏没想到还能见到那个乐师。

        上次治病后，柳郎中要她多到外面看看散心。到他的药铺来坐坐也好，但一直没有来，既然想起了，褚颐晏也顺dao路过柳无尘家，便让ma车停xia。

        吩咐明珠去抓药，褚颐晏心dao自己去药房找柳无尘，颇有兴致地想吓吓那个人前持重实则心ruan的郎中。

        蒙着素白yan纱，循着记忆的路，褚颐宴推开柳无尘药房的门，明明跨过了门槛，却不留神，踩到了什么，吱呀一声，不小心便扑到了门后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闻chun时是来找柳无尘治病的，没想到会被个小娘zi扑到shen上来。看着对方yan上的白布，闻chun时皱了皱眉，扶起褚颐晏，她的手白皙如玉，和自己带着茧zi握惯刀剑的手不一样。闻chun时只盯了一会两人交叠的手，就发现一dao视线盯来，是朋友柳无尘走到旁边，盯着她们相握的手。

        莫名其妙，闻chun时心虚地整理了一xia面bu表qing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小娘zi，没事吧？”闻chun时问。

        褚颐晏立起shen，有些不好意思，没想到会撞到人。回忆起刚刚鼻腔充满的青竹味dao，她柔声，“无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的声音很轻柔，和手一般。闻chun时想。

        看着友人闻chun时一反常态关怀的模样，柳无尘觉得很必要说dian什么，“褚小jie只是yan睛不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闻chun时心想，原来她就是以前柳无尘说过的那位褚娘zi，嘴上问的却是，“不知dao娘zi唤什么。我是闻chun时，惊梦刀的闻，庆chun时的chun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青年的声音也如那gu青竹味dao，令人安心。褚颐宴并不知dao闻chun时已躬xia腰，她们之间如同平视，她仍然保持直视的姿势，对着他说，“褚颐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记xia读音，“褚娘zi。”闻chun时一字一顿地说，

        “多谢刚才你在酒楼为我解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柳无尘笑得更勉qiang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