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尸动作迅猛,却无章法,生前估计不曾习武。李存礼斜闪在左侧,见女尸右肩破绽,长剑倒翻上去,这一剑若是直削,非斩断她半边不可。李存礼手腕略翻,剑刃微斜,多加了几分劲力,重重砍在她的右臂上,可剑刃落时却没有砍中东西的觉。
确实是个人,就是长得忒熟了些。
她用手指卷着他发上缀的丝带,哑然失笑:“你既然知朕这一片深,又为何要得寸尺?皇后同你自家姊妹,待你向来极好,无失德之,朕若要废黜她而改立你,难免惹朝臣非议。”
……是穿着装长裙的李存礼。这衣裙上俭丰,上臂收紧,袖大,裙为多折裥裙,裙长曳地,摆宽松,走动间拟态若仙,肖似《女史箴图》中的古典人。
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,睁开来时,李云昭首先见到的是一张极为致的人面。人天生丽质,轻描蛾眉,浅浅作妆是极好,如此盛装打扮也不失天然风姿。
“确实古怪……”她正打算同李存礼分析一前局势,侧看见李存礼一晃,向前倾倒。那女尸猛然朝她二人扑了过来,李云昭想要剑御敌,手臂却似不是自己的,空自使力,却一动也不能动,见那女尸尖利的指甲就要碰到她的眉心。
“陛不就是喜臣妾这么?”真是难为李存礼了,用男人的嗓音生生凹了几分千百媚,忍得他角轻微搐。只是他和李云昭况一样,无法控制自己的,只能睁睁等着这戏收场。
至圣乾坤功为基。
李存礼极是困惑,刺一剑将其退后跃至李云昭边,蹙眉:“这女尸不寻常。方才那一剑分明应该砍中,但我却觉不到实。”
李云昭被他哭得疼,抓着他的发把人拽过来,看见他梨花带雨、泪婆娑的可怜模样不禁心,轻轻拆散了他心梳好的发髻,抚摸那柔顺秀的长发,无奈地叹息:“等你服丧期满再说罢。”
李存礼掩面嘤嘤假哭,膝行上前抱住了她的双膝,“陛忍心让臣妾只一个小小的昭仪么?”
他大鸟依人地钻李云昭怀里,在她脸上浅浅一吻,“我十四岁那年便服侍陛,陛待我恩非常,当真是如胶似漆,快活似神仙。后来我生了病,太皇太后怕我将病气过给陛,命我回家养病,后来还命我剃了发了姑。嗯,她老人家向来不喜我这个亲侄女。”
“我原也只能认命。孰料世事无常……太皇太后驾崩。陛服丧完三年,依旧对我念念不忘,将我迎往洛阳。如此深恩厚,臣妾一刻也不敢忘。”
李云昭从李存礼满怀慕的眸里,看到了自己的打扮。略带胡风的汉人衣冠,潇洒俊逸,比李存礼正常太多。
那女尸突然缩手,腐烂见骨的颈向后一仰,如避蛇蝎地弹数丈远。她僵地甩了甩手,瞧着是多撑了片刻才昏迷的李云昭,嘶哑的语调不似人声,“我竟然动不得你……哈哈哈我动不得你?!”
李云昭后悔这次来没带上那条小白蛇了,本以为凭自己的本事用不着它防……
她想了想,又:“太皇太后和朕推崇汉学,武帝传来的手铸金人的礼仪可以免去。”
则矣,但依然对双目冲击力极大,仿佛有人在她前切胡葱。李云昭痛苦地想再度闭,然而不受控制地站起,一手揽过李存礼的腰,一手掐着他的巴,碍于问题,仰问:“你这是在威胁朕?恃而骄?”
那女尸行动如常,脸上表愈发癫狂。
她不由得畅想:要是存勖妆扮起来,会是何模样?
不错,李云昭同样注意到了。除了女尸上来那一抓撞上剑发了声响,其余时候只听到交手时带起的呼啸风声。
开的新鲜刺激一过,她瞧李存礼这装扮倒也合。只是举手投足间缺了些女儿态,减了韵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