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究竟该怎么称呼你呢?初九,江尧,还是……十二弟?”
他仔细观察江沫的脸,试图从上面看一些端倪,但是无果。
裴炀在信里絮絮叨叨地说着话,以前他也很喜在她耳边说这些,江沫笑得眉皆弯,继续拆了第二封信。
阿都知了?
江沫仰着看他,月光映得她睛微亮,“初九,你有没有什么事是瞒着我的?”
【很久没有写过信了,我的字不算好看,你可不许笑我……以前在边关一待两三年稀松平常,现在却有不习惯,每天都会想你,多少次已经数不清了,还好有先见之明,带了你的帕,还能让我睹思人……】
江尧脑转得飞快,心想这事未必是他想的那么糟糕。
上个月她才让人送去了一批冬衣和炭火,也不知他们收到没有。
江尧脑轰的一声,手心几乎一瞬就了汗。
江沫在陇地足足待了三个月,待跨十月之后,天气转凉,她难免想到还在北疆的裴炀,这个时候的北疆已经雪了,今年北疆的雪特别大,也比往年冷得多,而裴家军事先没有太多防寒准备,这场仗之所以打得如此焦灼,很大一分也是气候原因。
果然小舅舅开始搞事了。
江尧哑无言,很快就听她语气淡淡地问:“当初为什么要扮成假太监?之前我没问,现在我想听你说。”
他们在陇地已经待了一段时间,过几天就会启程回京,江尧的份被萧铭禹扒来,回去后等着他的可不会是什么好结果。
最后的一封信是最近写的。
江尧着手中的信,有三封是裴炀写的,寄到了京都的公主府,但因为公主不在,又被送来了这里。
朝廷的赈济资陆陆续续送到,江沫组织着官员侍卫,务必分派到每一家每一手里,同时向朝廷上书,免去陇地两年的赋税徭役,以至于这里的人几乎将她视作再生父母。
他可以悖逆常,不在乎他们之间的血亲关系,可这不代表阿也可以不在乎。
数量不多,可供百姓维系基本生存还是足够了。
她又去看余的信件,都是京都里的消息,还有一些安在里的探传过来的报,前面几条都是在说女帝的况,越往后看,江沫的神就越沉重,直到看到信里说梁王正在调查江尧的世,且已经有了眉目。
【你送来的冬衣和炭火都收到了,今年的冬天冷得不寻常,军营里原本准备的不够用,父亲已经请求朝廷拨饷,不过的动作一向慢,真要等他们,黄花菜都凉了,还好你送来得及时……营里的人都说昭明公主这是在提前送嫁妆,其实如果我还在京都的话,现在我们都已经成亲了。想回去娶你了……】
可江沫很快就把他的希望都打碎了。
江沫脸上的笑自从拆信开始就没有来过,江尧像木一样杵在一边,一个字都没说,看着她的表,心里又酸又涩。
他完全可以把这些信撕了烧了,可有什么用呢,公主和准驸之间的关系又不是靠烧几封信就可以断的。
【小缨来信跟我说你去陇地了,那我之前写的信你肯定没收到了。我就说怎么迟迟没有回音,每次跑去驿站都是空喜一场。父亲还骂我没息,哼,别以为我不知他每晚都要看几遍母亲的家书才能睡着,纸都快被他烂了,还好意思说我……不确定你什么时候能看到,但该说的还是得说,陇地不比天脚,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,多带些侍卫,真有什么事就躲在他们后面,千万别让自己受伤,我会心疼……北疆已经变冷了,今年的冬天来得有早,你也要保重,记得要多想想我。】
“阿?”
江尧看到她直接拆了裴炀的信,眸光微黯。
“看样你隐瞒的东西还不少?”
“阿,京都来信了。”
江尧愣了愣,从午看到那些信开始阿就不太对劲了,他不确定她指的是什么,只能试探地问:“阿说的是哪方面?”
这天晚上,江沫坐在廊看月亮,江尧给她披上披风时被她抓住了手。
江沫暗笑不已,镇国公肯定不知自己儿就这么把他给卖了。
江沫把那几封信叠好,找了个小匣小心收起来,打算过会儿就去给裴炀回信。
这是最早的一封,时间大概是裴炀刚到北疆那会儿,才安顿来,就提笔给她报平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