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八章  裳裳华者，我心写兮

        “自chu生起，我娘就an照世家贵女的标准对我严格要求，琴棋书画、礼仪规矩都请了最好的女先生来家中教导，每月考校，若是我娘有一丝一毫的不满意，就得去祠堂抄写《闺中诫》，从小到大抄写的宣纸都攒了满满一柜zi。巨族勋戚，姬妾多繁。量宏意mei，原宥海涵。刻毒嫉妒，吵闹难堪。暗中唾骂，自觉汗颜。居稠chu1众，静穆醇良①。我娘从小就教我，若为世家主母，须得将自己视为丈夫的谋士，对外结交权贵夫人，为丈夫寻找助力；对nei要守住后宅安宁，不得与妾争风吃醋。若为gao门妾，则得尊敬主母，为丈夫开枝散叶，不得狐媚邀chong，不得妒忌生事。这些教导我早已烂熟于心，但是这些规矩劝诫我压genzuo不到！”慕华淑痛哭liu涕，难掩心中悲痛。

        往日压抑的qinggan终于在这一刻爆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无法抑制nei心的嫉妒滋生，我嫉妒每个接近皇上的嫔妃，包括你！我真的害怕自己会变成心狠手辣的妒妇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是天xia最尊贵的天zi，是我后半生的倚靠，是我腹中孩儿的爹，却也是世上最不能动心之人，是唯独不会对妻妾用qing之人，这些我明明都知dao。”慕华淑痛苦掩面，豆大的yan泪止不住地顺着指fengliuchu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也不想的。”慕华淑求助般地看着宁min幽，像握住救命稻草一样握住宁min幽的手，“我真的不想这样，可是我qing不自禁，qing难自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只要一坐xia，寝殿中的任何wu什都能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他，案上摆的白玉瓷瓶是他赏的，妆奁里的鎏金簪zi是他赏的，手上的翡翠镯zi也是他赏的，桩桩件件都是他赏的。”慕华淑痛苦地闭上yan，脸上的脂粉都哭花了，往日里的端庄不见，只余苦楚，“每每看到那些东西，我就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皇上赏赐这些东西时的神态，他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刻画ru骨，教我如何不想，如何去忘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我们只是一对寻常夫妻该有多好。即便穷苦度日，我也甘之如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宁min幽微不可见地轻叹一kou气。

        今夕何夕兮，搴舟中liu，今日何日兮，得与王zi同舟。

        蒙羞被好兮，不訾诟耻。心几烦而不绝兮，得知王zi。

        山有木兮木有枝，心悦君兮君不知。②

        起shen走近，将痛哭的慕华淑抱jin怀里，“自古‘qing’最难解，又如何能轻而易举地说断即断。既是俗人，又怎能zuo到断qing绝ai？动qing便动qing了，不是你的错，不要苛责自己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由ai故生怖，由ai故生妒，不ai，无忧亦无怖。”慕华淑苦笑着说，“你送我的经文，我都抄写了百遍，却不晓得如何zuo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是你孩zi的亲爹，对孩zi他爹动qing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。”宁min幽一边拍着她的背，一边轻声哄dao，“对皇上不能用qing，那便只当作是孩zi的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往后漫漫长夜有孩zi陪着你，无论是男是女，他都是你在gong中最亲近的人。当然也还有我、有焦jiao、有尉迟琳嘉在，我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