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为了附和一般，小语的鞭立刻紧跟着话尾落。六号刚刚停的挣动又立刻变本加厉起来，看上去简直恨不得想甩掉自己饱受折磨的两团肉。

锅的鱼一样拼命挣扎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荷不大通乐理。合楼的妈妈自从见识过她把琵琶弹僧敲木鱼的动静后，便再没肯费功夫教她半乐。她听了一会儿，过了起初的新鲜劲儿，屁上的鞭痕又起来。她惦记着之后那场仗，心里放松不来，于是无聊又紧张地缠玩着腰上的衣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可以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可以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但人意料，事姑姑并没过来。很快笛声也止，又等了半香的功夫，只有一名蓝裙女姗姗来迟，带了张不知什么东西，冷淡地扫了众人一后，极快地到小语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角楼钟声响起。酉时正。

        看到这要是还没明白，荷就白在合楼长大了。她盯着几乎爬满了小半鞭痕的肉，心想难怪罚之前连数目都没报，原来是要打到她听话为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哪里在笛？”“谁在楼里？”“我们以后也是要学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待小言小语步履轻快地将她们领至白天验所在的北广场，距离戌时正好还差半刻钟。

        小言显然是个知事的，瞥了钟，倒也没什么失望的反应。她跟着了，以一种十分温柔的姿势把六号额前汗透的发丝拨到耳后，随后微笑着拍了拍对方红透的脸：

        笛音玉可，活泼如幼，全无束于台的拘谨与气闷。都是些半大姑娘，此时聆听半晌，纷纷低声私语起来：

        这顿――

        ……十二时果然卧虎藏龙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北浴堂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戌时整还要集合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声音轻飘飘的，语调轻快得像在说“今天天气真好”之类无关紧要的事，荷闻言却打了个寒颤。她连听着都觉得那绝不是什么温和的惩罚，也并不想见识那东西真容，但所幸这顿饭是要熬过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周围疑问抛不断，荷环视一圈，目光又落在那位深衣束发的同窗上，可惜在这里还没结交上谁，此刻无人与她闲聊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想到什么，立刻转去看旁边。乎意料，旁边那位居然真在短短时间把所有东西都填了腹中，于是更佩服。

        荷有种预，这件衣服很快就不能继续呆在她上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小语看了一，神看上去有几分紧张，但抬起还是那副惜字如金的样：

        现没人着，她连在平整的木台上都跪不住，何况此刻趴在不足半臂长的方凳上。六号疼得发懵，不顾一切地左右摇动着屁，想躲开后的剧痛。木凳重心跟着偏移，见就要栽倒在地，站在一旁一脸事不关己的小言却突然伸手扶了把凳：

        小言摆一副要跟她打持久战的架势来，好像铁了心要教会她到底什么是规矩，但小语却停了手，眉难以察觉地皱了皱：“时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够狠，而且完全压着上一次责打的位落。六号的哭嚎声几乎要掀翻房，小言面如旧，波澜不惊地从怀里来个什么东西她嘴里，等哭喊声稍减，又重复：“不可以躲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愿意坐凳，以后你就去坐火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笛声自不睬旁人言语。

        集合完要去什么，荷心里多少是有数的。这会儿天已晚，却还远没到十二时沉睡的时候，她们静立在场中等教引姑姑前来，却意外先听见了不远楼台上细细的笛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