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醒醒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毫无预兆地，一束光打在昊苍的脸上，照亮了他心底无边无际的深渊。

        却无法撼动分毫。

        瞬间天旋地转，昊苍双膝跪地，他脖颈上的项圈已然摘，取而代之的是漆黑冰凉的镣铐，锁链悬不知绵延向何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收起尖牙，认命的解项圈，发梢肆意生长，一双茸茸的耳朵从发间立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在那人一刻不停的抚摸，昊苍的耳朵轻颤着，几乎要在这个怀抱里安心地睡过去，只是

        他将锁链缠在手臂，用力一扯，想用手挣开这束缚。

        然而祸烨莲似乎并没有发现昊苍的警惕，他指尖方向一转，轻昊苍的项圈。

        祸烨莲一只手被抓着，只好一会左耳，一会右耳，一直从耳尖到发，忙得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畜牲，你可认罪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昊苍自认有罪，然而埃斯特班有什么资格审判他?

        他满心悸动，忍不住去握住那只手，着说不清不明的祈求，缓缓睁开了紧闭的双。

        野兽的直觉让昊苍眯起，如同猛兽紧盯猎般，目光锁定祸烨莲，不自觉地磨起了牙。

        说罢，他不再昊苍的兽耳，而是轻轻抚摸着昊苍的绒，似是助他眠。

        舒服到昊苍打心底里舍不得离开这个怀抱，他脆闭上，靠在祸烨莲的上，两人牵着的手放在小腹上。

        昊苍涨红了一张帅脸，仍想着祸烨莲应该不是故意的，就他所学，他可能不知摸一只人形的坎尼斯的兽耳代表了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太累了”，祸烨莲低声说，“再歇歇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事怎么会发展成如今这样？昊苍也不知。仅仅是看见祸烨莲嘴角一也不明显的，微微扬起的弧度，昊苍就完全升不起来和他对着的心思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昊苍第一次在摘项圈后还保持着安全。之前昊苍曾对白荆科技的小监督说过，他颈上的项圈会跟着他一起坟墓，永远也摘不来。可是今天他却发现他并非摆脱不开这桎梏。

        况且真的很舒服。

        拨开故作的阳光，祸烨莲透过他犀利的神终于看见了几分昔日骑士长的影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是卡徒路斯，是伪神埃斯特班愚蠢的鹰犬，是害了黎威尔众生，亲手将这个世界推向毁灭的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徒劳，他听见遥远的地方有人在呼唤他名字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炙的手抓着祸烨莲微凉的手指不放，像走穷途末路的人死死抓住救命稻草般，那样紧握。祸烨莲着面，昊苍无法辨别他的表。

        昊苍醒来时，发现自己正靠在一个人的怀里，角还余有湿的泪痕。

        习惯于黑夜的被光亮刺激得生理的泪，他反闭上，不敢直视光明的救赎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打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昊苍是谁？

        那声音沉稳，不带任何绪的语气仿若命令，却直直击中了昊苍的心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想到的是，祸烨莲居然伸手摩挲过他颈上的疤痕，游蛇般冰凉腻的手极其危险地蹭过昊苍致命的位，可犹如撩拨的轻柔又带来难耐的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昊苍……”

不甘的亡魂。昊苍所站立的长梯被粘稠腥臭的鲜血一阶一阶地包裹着，昊苍低，惊心动魄。血海中是一个个殒命在他剑的生命的面容，他们急切地伸手，想要凶手偿命。

        祸烨莲晃了还被昊苍牢牢握住的手，没晃动，理直气壮地低，漠然:“礼尚往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恍惚中，有一冰凉的指节轻抚过他角的泪，这样的温柔像极了昊苍心目中的“母亲”。

        祸烨莲摸到兽耳，忍不住搓了好几，绒很温，柔的让他不释手。

        昊苍并没有动作，只是盯着他，好像要把祸烨莲看个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跪坐在沉默的黑夜里，无止休地和颈上的镣铐抗争着。

        昊苍此刻极为尴尬，他多希望自己没有醒过来。松手离开这个怀抱，他就无法装作什么也没发生，而如果继续装睡，则是在把祸烨莲当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昊苍，醒过来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前的世界化作一片虚无的黑，等不到光明降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