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智波止一只手握着好几个酒瓶，举向天，活像个战士般地宣布着：“光荣！光荣！光荣属于不朽的宇智波！在穷困潦倒的时候，在迷失路的时候，是谁给了人们前的方向！是谁的姓氏比诗句还神秘，是谁的名字比中国舞狮队的锣鼓还响亮，是谁的脸比玫瑰还丽，比湖还纯洁！我心甘愿醉倒在这里，让我醉倒在这里！光荣！光荣！是谁？是谁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巷开零店的大宇智波泉，她家的肉罐，比油菜花海还要黄，她家的糖果比海还蓝，闪闪发光，她家的清酒瓶颈包装纸比学校发的奖状还要纯粹、漂亮，她的兄弟就在巷边贩卖铁，来的火车比刚发芽的小草还绿，载过一车又一车的人民。她总是对佐助笑呵呵的：“看我们的小佐助又长了，一天比一天好看！代我向你的哥哥问好呀！”她总是拜托佐助向宇智波鼬问好，佐助完全不懂她是什么意思――这位，我今天已经帮你问好过四次啦，可我只有一个哥哥呀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宇智波手烧大叔开的煎饼店生意最好，夫妇俩经常请佐助吃煎饼，佐助可喜他们了。面粉煎得黄澄澄的，放葱，酱，花生，再偷偷给佐助切半个番茄，夹起来，饼都折呲咔呲咔的声音。当过兵的堂兄宇智波止，他家养的那只老猫，每天晚上都蹲在窗前，用粉扑扑的爪去挠月亮。那只猫可笨，月亮一旦睡得了，挠不到，它就会因站立太久而掉在地上，发尖锐凄惨的叫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年幼的佐助坐在窗前，一直看着对面那个亮敞的小酒馆，亮熠熠的黑睛里满是好奇：什么是光荣？光荣是谁？

        众人喝：“宇智波！宇智波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母亲宇智波琴一辈都着织布的活，无论刮风雨，她的小店总是开着。她坐在织机旁，嘴里哼着歌儿，一双温柔的黑睛从没有泪。她一会儿为这个姑娘补衬衣，一会儿又为那个姑娘挑选棉布和丝质印花布。可她自己却从不穿漂亮衣服，每天都围着一条脏兮兮的围裙，织衣服，饭，打扫卫生。佐助着妈妈，放学路上，村北的湖面上现一片红霞，在他里就像是妈妈给小湖织的红锦衣――呵，小湖啊！妈妈的手艺可是十里八方都找不第二个的，大家都抢着要她的衣服呢，她不要你的钱，不要你的人，只要你能每天陪我放学回家，她便给你这么丽的裙，你就乐吧！

        倒在地板上的止伸一只手臂去摸边的碎酒瓶，再次站了起来。他先是嘴里咕噜咕噜的，用碎酒瓶指着那位笑话他的酒客，仿佛手里拿的是一把审判的剑：“你懂什么！你懂什么！有什么可笑的，啊？”然后又打好几个酒嗝：“要是我再在队里待几年，一定当个将军给你看……你们走着瞧吧……”大家又笑了起来，围着止有节奏地拍掌，齐声唱醉汉的歌。

        可惜，总叫嚣着这段台词的止哥哥从不告诉他答案，说不定止自己都不知发酒疯时喊了些什么。但是佐助知，在这静悄悄的黑夜，在这沉默的村落，在这个混乱的国家和时代，有这么一呐喊会不断地自远方传来，不断地回在世间：宇智波！宇智波……纵使命定要受到压迫，这些人还是会像富岳手中的钢铁那样铿锵，久久地歌：宇智波！宇智波……

上发疯的钢铁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听说会模仿主人，这话准没错，因为止哥哥也这样，每晚都喝得醉醺醺的，站在酒桌上，摇摇晃晃半天，最后啪嗒一声掉去。周围的弟兄们都笑翻了天，笑声震得木质屋都在颤抖：“快看我们的大将军这窘样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