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理了理衣袍，推门而时，看到平日里官威极大的县老爷穿了不打的常服，背着手站在窗边，桌上摆满好酒好菜，便笑：“老爷可是有什么喜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。

        宋璋放慢了语速，意有所指地：“她又不比官家眷属，不宜住在后衙。不然的话，我这兄长的，或许能够帮上一儿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庄飞羽本有些后悔，见她兴冲冲的，又不忍扫兴，便微微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不算什么大事，实在不行，我带她一起去也就是了。”庄飞羽正说着，想起絮娘那三个拖油瓶一般的孩，意识皱了皱眉。

        宋璋吃了几菜，说：“我在京中任职的恩师昨日捎信过来，说是替我在富庶之地活动了个知府的缺儿，年后就上任。宋某不才，竟能有此际遇，实在诚惶诚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庄飞羽怔怔然地想：若是这辈时运不济，没什么大造化，就这么跟她厮混在一起，过着“老婆孩炕”的日，似乎也不错。

        宋璋转过来，周正的脸上漾和气的笑容，招呼他坐在首，亲自为他斟酒，：“庄兄弟这阵吃住在县衙，为了公事不眠不休，实在辛苦。这第一杯酒，乃是我这上峰的，郑重酬谢于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庄飞羽梦寐以求的登天梯，如今架到脚，由不得他不欣喜若狂。

        庄飞羽心里一急，抬问：“大人何此言？小的哪里不妥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到了休沐的日，庄飞羽正带着账房先生们封存整理好的账册，忽然接到宋璋的传唤。

        宋璋谦虚地笑了笑，和他了第二杯，又：“今日叫庄兄弟过来，不为别的，我这次走上任，需得带几个信得过的心腹，你是咱们这县衙资格最老、办事也最利落的，给我主意，看我带哪些人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庄飞羽连“不敢当”，满饮一杯，活络地说了些逢迎拍的好听话，酒桌上的气氛越来越洽。

        昏了一般，他紧了紧手掌，说：“今年除夕，我应付完家里，过来陪你一起守岁，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庄飞羽将他这几句话反反复复咀嚼了七八遍，心猛地一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为别的，你不是新得了个娘？”宋璋抚摸着大拇指上的青玉扳指，眉目微垂，八风不动，“你这一去千里万里，撇她独守空房，岂不带累得人为你受尽相思之苦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说的都是实实在在的难，庄飞羽低沉着，眉皱得越来越紧，一时间想不什么好法应对。

现明显的羞意，脑袋几乎垂到，连抬都不敢抬，胭脂涂抹不的艳覆盖了双腮，一路蔓延到领底。

        絮娘前一亮，表现孩般的欣，：“自然是好的，那我多备几个好菜，再打壶好酒，陪你好好喝几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翻拜倒，朗声：“别个不敢说，求大人提携于我，带我一同上任吧。若有此知遇之恩，小的一定为大人鞍前后，肝脑涂地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宋璋见他套，笑着摇，泼一盆冷：“我看你带的那几个徒弟都很不错，至于你嘛，不妥，不妥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此兴师动众，何苦来哉？”宋璋连连摇，并不赞同他的决定，“到了地方，又要租赁宅院，又要置办家私，人生地不熟，平白添许多麻烦。再者，你那俸禄，哪里养得起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庄飞羽闻言，连忙起举杯贺：“恭喜大人升！这可是天大的喜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