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事必有蹊跷。
蒋星渊存着疑心,接来的日里,细细观察府中动静,果然发现不对劲。
温昭待他们恩重如山,温朔和几个叔叔也常常关照他们,无论哪个遇到麻烦,都不该无动于衷。
蒋星渊的表渐渐凝重。
弟弟的态度,未免过于凉薄了些……
他们来来回回,奔走了八九趟方才消停。
“便是事,也波及不到咱们上。”蒋星渊倒没这方面的顾虑,“大人是何等心思缜密的人?他这样的命令,自有他的理。退一万步讲,就算哪一日引起民怨,发生什么激烈的冲突,咱们小鱼小虾,也不过跟着瞧瞧闹。”
待到院重归安静,蒋星渊又等了一会儿,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去。
郭缀在人群最后,摸着鼓鼓的衣襟,时不时扭往后瞧上一,表极为整肃。
他胡思乱想着,看见面容阴柔俊的蒋星渊笑着招蒋姝近前,俯为她整理发间缠绕到一起的珠花,神温和,动作细致,连忙摇了摇脑袋。
“我明白。”蒋星淳信服弟弟的脑,闻言郑重,表有些担忧,“接来不会再什么事吧?”
一烈的硫磺气味呛得他打了个嚏。
他稳住蒋星淳,:“伏阡叔叔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。阿淳哥哥,咱们分调查,看看城里还有没有其它异动,不过——最好不要教大人和温朔叔叔察觉,免得惹他们不兴。”
是火药。
“几个粥棚全是这样,我问了还算相熟的衙役,增添帮手的命令是大人亲自的,减少粥量的法也是自大人授意。”他往死士们所住的房间看了一,压低音量继续往说,“我试探着问过我师傅和伏阡叔叔,我师傅只知听命行事,不闲心,伏阡叔叔却苦笑着猜测,或许是大人教伏陵叔叔的死伤了心,不再可怜那些恩将仇报的老百姓,如今的施粥,只是走个过场……”
蒋星淳隐约觉得他的话有哪里不对。
他来的时候,不止温朔不在,阖府的人们也被提前支开,院里万籁俱寂,鸦雀无声。
不不,弟弟最是聪慧机,又纯善敛,很会照顾人,有什么吃的用的,一律紧着他和妹妹,掏心掏肺地对他们好。
他搜寻许久,撩起衣袍蹲在地上,从青砖里拈起一小撮不起的黑粉末,手指捻动着,置于鼻嗅闻。
他怎么能这么想他?!
然而,半个月之后的晚上,蒋星渊透过窗瞧见,郭又现在府里。
蒋星渊瞳孔一缩。
中秋佳节之时,温家祖宅循惯例送来好几车礼,负责押送的人叫郭,三四十岁年纪,长相普通,材瘦,听说是家主边最得用的事,自小看着温昭长大,分非比寻常。
不对,温昭绝不是意气用事的人,也不会因为个别百姓的极端行为,一竿打翻一船人。
郭领着十来名年轻力壮的汉,挑着一个个沉重的箱往里走,没有人说话,晃动的人形像幢幢鬼影,看得蒋星渊心里有些发。
温昭留那人住了几天,准备好回赠给伯父和母亲的年节礼,和往年一样打发他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