絮娘没什么主意,蒋星淳向来信服弟弟,蒋姝又还是个半懂不懂的小姑娘,三人对蒋星渊的决定都没有异议。
太大太急,经验老的船夫也只能撑着长蒿,吃力地控制着筏在河心打转。他赤着膀,鼓起结实的肌肉,满大汗地叫:“小娘,你往我这边挪一挪!船太轻,快帮忙压一压重量!”
他没有表急于求生的意思,反而从何临等人的角度考虑,替他们说正在担忧的、却不便诉诸于的难题,令何临暗暗念。
还不等絮娘说话,蒋星渊便不大赞同地:“若是大坝被河冲垮,岸上势必成为一片汪洋。我们小的小,弱的弱,又不会,拖累着几位叔叔,只怕凶多吉少。”
走没多远,只听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大块大块条石自堤坝上落,看起来壮观又结实的拦工事,竟然如此不堪一击,实在令人震惊。
“夫人,等到了对岸,务必在客栈等我们几日。”他带着手们跪在地上,向絮娘郑重磕了三个,“只要我们几个还有命在,一定拼尽全力完成温大人的嘱托,把您平平安安地送到京兆!”
蒋星渊紧张地蜷了蜷手指。
絮娘依言放开蒋姝,往船夫所在的一侧挪去。
“大娘量轻,阿淳哥哥、我与阿姝又都是孩,想来多给船夫些银,一张筏上也是挤得的。”蒋星渊看向打算说些什么的蒋星淳,以神示意他噤声,不急不缓地继续往说,“叔叔们的手和都是数一数二的,没有我们当累赘,应当可以在接来的洪灾中全而退。我们渡河之后,在岸边不远找家客栈等你们,待到风平浪静,咱们想法会合,再继续往走。”
羊筏驶湍急的河中,絮娘带着满脸的忧虑,对何临轻轻了,牵着三个孩坐,和他们紧紧依偎在一起。
趁着她背对自己的时候,蒋星渊眸微闪,往蒋星淳的方向看去。
也不知朝廷调拨来的无数雪花银,落了谁的中,又了何等用。
着一双双绝望的睛。
何临和船夫又交涉了几句,见他寸步不让,叹着气回来,为难地:“夫人,这可如何是好?要不咱们先换个地方避避,等退去再说?”
他向来安静敛,这会说了这么一大段话,白净的面容浮现一抹羞赧:“我知我这么说,一定有贪生怕死的嫌疑,可这是我能想到的、有可能保全所有人的唯一法。”
“咱们……大概也没有回路了。”他将语速放慢,表变得凝重,扶着絮娘的手收得越来越紧。
一转的工夫,天便彻底黑透,雷声大作,风雨交加。
筏摇晃得很厉害,蒋星淳侧面向河,注意力被恶劣的天气所引,毫无防备。
“那……渊少爷可有什么更好的主意?”见絮娘微微,显然也是不肯和他们捆在一,拖着他们一同去死的,何临定了定神,恭敬地请教。
“不,渊少爷说得极对。”形势紧急,何临当机立断地同意了他的建议,将所剩不多的银票一脑儿拿了来,打好船夫,送絮娘等人上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