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明达这回也不搞弯弯绕绕,直截了当:“诸位应当听说过我们李氏一族的离歌诀,只在李氏族人中传承,不交予外人。天幼年失怙失恃,但先帝确确实实教过他离歌诀。若天好端端的,老朽斗胆,要试一试他的离歌诀。”
亲来上表称臣的孟知祥、殷一众诸侯看得一愣一愣的。
他的演技也是神化,收放自如,面带悲戚:“不错,今日本王请诸位议事,便是要告知列位,天遭不良人仇杀,不幸罹难。本王准备命人寻找天遗,若不成只能以衣冠冢遥祭。”
李云昭直起,双眉一扬,轻轻笑了一声,更显几分惊心动魄的艳与骄傲,“不必,你那里更缺人手。你们若能击败李嗣源,夺回太原,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。其他的,看我的罢。岐国与我,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不堪一击。”
刘太妃:“不错,我瞧你二哥同她的确十分相。”她瞧了儿冷了七分的面容,已经确定他的心思,“存礼啊。”
李存礼不自禁笑意:“无双无对。”
刘太妃为礼义母,没有亲儿女,所以把礼视若己。
郢王殿,真是老而弥,老当益壮,老而不死是为……呸呸呸。
**
*
李存礼惊讶地抬,颤声:“母亲?”
李云昭伸手抬起他的巴,印上一吻。在这样宁静温馨的环境里,这个吻也带上了别样的温柔。
接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。他也知契丹最早得等到来年开才会兵,但这样短的时间,他未必能战胜李嗣源,引兵援助岐国。“阿昭,让……兄长回来罢。”
李茂贞一定更想保护妹妹,保护岐国。
李嗣源确实听义父提起过李氏绝学离歌诀,知这老东西所言非虚,本想让巴尔上人面应付一,现在是真无法作伪了。
大殿中的气氛十分凝重。李绍荣詈骂监国而被乱箭死的惨状犹在前,谁都不敢拿自己的脖去试屠刀的锋利程度。众臣都听说了民间传言天驾崩,不少人怀疑天当真被弑,但没有人敢光明正大站来质问监国。
*
远古时娥皇女英共侍舜帝,传为谈,今日岐王同存勖存礼……未尝不可。
刘太妃旁观了几日岐王与自家两个孩的相模样,暗自心惊,趁李存勖陪曹太后门散步的空档,叫来了李存礼,试探:“岐王真是位好姑娘。”
粮也得帮帮场。
有的话她觉得忒惊世骇俗,便没说给儿听。
李嗣源也才返回洛阳不久,闻言脸一沉。听说他不在的日这老东西都是称病不的,现在却生龙活虎,这就是存心找茬罢?他的手伸袖中,摸了摸黑白无常献上的九幽玄天神功,暗等自己神功大成,便再也不怕被这老东西掣肘。
随李明达一起到达洛阳的,还有幻音坊与不良人散播的天驾崩的谣言。当然,普罗大众是不知谣言的源的。他们并不为素不相识的天到悲伤,而是害怕刚刚安宁来的日又生波澜。
刘太妃沉默着注视了儿一会儿,叹气:“存勖自有他亲娘疼,我也自然更偏心自己的儿。”
他一松,底的人纷纷面带愁苦,有的还真在轻轻啜泣。李明达收了哭腔,凌厉目光投向李嗣源,一板一:“还请监国择日为天发丧。”
他人的援手应该是锦上添花,而非雪中送炭。她若不能凭自己本事破局,又如何有信心去追逐那至无上的位置呢?
纤长而细密的鸦睫轻颤,李存勖凝望着她,心快得像是要破膛。是他糊涂了,阿昭一直是这样丰神飘洒的势姑娘啊。
其实这世上会离歌诀的,只有她本人、真李偘与昭昭。无所谓,关于皇室隐私的事,最终解释权都归她所有。
李云昭把额抵在对方颈项蹭了蹭,就像曾经无数次耳鬓厮磨那样。李存勖把她揽怀中,拥得紧紧的,“张凡和我说了契丹王后的事。”
李明达重新假扮成李偘的模样,素衣银冠,在朝中众臣疑虑最深的时候闯殿中,用抹了姜汁的袖了睛,装一副悲痛绝的模样,要求面见天。
“我看岐王对你二哥更亲近些,待你也并非毫无愫,你们兄弟要争得人家喜,各凭本事罢,只是最好不要伤了兄弟间的和气。”
李存礼警惕:“母亲若是想让儿礼让二哥,绝无可能。”
几人商议已定,张凡自去打腹稿起草檄文,降臣表示要去找萤勾玩,李明达说她现在就发回洛阳,不必相送。三人善解人意地给李云昭和李存勖留独机会。毕竟刺史府就那么大,大家抬不见低见的,也不方便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