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着手中的纸片,他知现在才察觉到这个问题已经太晚了,怜小从一开始就居心裹测,他们只剩最后一轮投票,最后一次机会。
还能些什么吗?
仿佛有一张巨大的网将他紧紧缠住,越勒越死,窒息不断翻涌。
“没办法了。”松田想尽了所有可能,仍是只能投自己的一票。
其他人也松开手指,发光的纸片凭借自微小的重力飘起,打着旋,悠悠的坠到半空,如花一般,落另一双冰凉的手掌。
“我收到了你们的选择,”
怜小的声音空灵而舒缓,完全没有一开始阴森的冷意,可见她现在的心不错,
“准备好交换人生吧,你们是不可能——嗯?”
笃定的话语说到一半,突然间卡了壳,许久都没能再言语。
所有人都在等待最终的宣判,空气仿佛凝固,时间静止,他们的心声在寂静中回响,震耳聋。
“怜小?”
见对方迟迟没有公布结果,景光试探地问了一句。
但对方依旧沉默。
“喂,我们的结果到底是什么?”
松田稍显不耐烦的提问同样没有得到回答。
在他们看不见的空间,怜小的脸前所未有的难看,她面前的一堆投票中,只有三张被血红浸湿——三张通过票,全自降谷之手。
“怎么会,怎么会……”
她已经把通过需要的比例降到最低,25%,四分之一,只要有第四张赞成票,他们的命运就必须被交换,她也可以从这笔交易中获得巨量的“乱度”。
“不可能!”
怜小不得不承认,他们几个人的推理能力和抗压能力都十分,不但察觉了她的目的,更是透过了命运悲惨的表象,看到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,这让她有些不悦。
但越是聪明的人,难不是越是懂得明哲保吗?
难伊达不想跟女友组建满的家庭吗?难景光不想自由地生活吗?难松田和萩原不想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吗?
“难你们都不想活去吗?”她还是向前脆弱的人类问了这个问题。
她研究过人的心理,匿名投票能最大程度上消解人的负罪,没人知你的选择,也没人能指责你,哪怕用对方的人生交换了自己的命运,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。
“我们活去了,那其他人呢?”
“我说过,你们五个都能活着——”
“不是指我们几个。你没有让班长死在车祸里,但司机依旧十分疲劳;你让景光逃离日本,却没有改变那个犯罪组织存在的事实;你让炸弹侥幸损坏,我们也失去了得到爆炸犯线索的机会,之后代替我们牺牲的又是谁?”
怜小哑无言。
“你好像改变了一切,却又什么都没有改变。怜小,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。”
“既然结果已经来了,就别磨磨唧唧的,快放我们回去。”
“……真的不再想想了?还有机会。”她最后挣扎着。
“怜小,认赌服输。”景光语气淡淡的。
“好。”
随着她的话音落,周围的景开始逐渐变淡,楼梯、桌椅、地板,还有那该死的电视,都在慢慢回归虚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