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逃离这里的?上官鸿信不记得了。也许他本没有逃走,在策天凤无的注视,他从未有一刻息的自由。
我还是很想杀死你。上官鸿信说。尽我无法到。
我知。策天凤说。
如果你能到,我并不介意。
他抬,双目澄澈如琉璃,千万个黑夜的寒星掩在里面,不知有多深的夜。
我厌倦了。
你厌倦什么?
策天凤忽然伸手整了整衣摆,真像是累了,他倾斜而坐。香意从他袖穿过,像是经过树林的微风。凤凰的羽翼挥动而过,萌发碧绿的生机。
你们的愿望。
你是凤凰,来去自如。我可没有给你套上锁链。我没那个本事。上官鸿信冷嘲讽。
这倒未必。策天凤说。
刚刚还满是自信,认定我已动心的人,不正是你么。
上官鸿信笑意更冷。
你是想说,这二十年来,你是为了我才留在羽国的?
还有别的解释吗?
策天凤重添一炉新香,以享供奉。香气洗濯他的尾翼,让每一片羽都灿然生光。
我应该教过你,如果排除所有错误的可能,剩的便是真实。
既然如此……老师,我一向敬重你,所以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铭记在心。你也教过我,目的从来不需要复杂。你不无辜,但也不是罪魁祸首。如果你当真我,你只需要说,放任我的恨意有何必要?让我忘却过去,对你来说是比抬一抬手指还要容易的事。你为什么不这么?你用十年筑牢我的,再用十年去摧毁它,你到底想看到什么?
哦?你认为始作俑者不是我?
这跟我想杀你不冲突。
那么,你找到方法了吗?
没有。
当真?
我说过,我杀不了你。
不任何努力便放弃了吗?
你很想被我杀死吗?
上官鸿信踏一步。
可惜……没有时间了。
隔着烟雾,策天凤的神晦暗未明。
似有一瞬的失落,却疑心看错。冰不会消。
绝不会。
(四)
上官霓裳,雁王小妹也,生卒不详。喜着华裳。后染疾,多年不愈,既死,葬于霓霞之地。
——《羽杂事记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