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,棉衣尚且难以御寒,陈萍萍被扒光衣服,在大雪之中,挨了三千三百三十三刀。
这一次皇帝没有为他保留颜面,京都的百姓纷纷走上街,看着这位昔日监察院叱咤风云的鉴察院院长,如何走到生命的尽。这一刻他们才发现,原来这位陈院长,竟然是个太监。
皇帝冲陈萍萍说,他派影帮范闲与李承泽逃了京都,那原本李承泽该受的凌迟之刑,就由他来受。
皇帝冲陈萍萍说,凌迟之刑只有三千刀,可正月十八是范闲生辰,多来的三百三十三刀,就当图个吉利,为他庆生。
皇帝冲陈萍萍说,叶轻眉死在二十二年前的今天,她自北境神庙而来,素来雪,京都今日这场百年不遇的大雪,或许是她来看他了。
刽手用刀刃割他上的肉向地上扔去,不知哪里窜来几只野狗,将那肉吞腹中,兴奋地摆尾巴,汪汪叫了两声。
成功的凌迟,是一场湛的刀工表演,血多少是彩程度的标尺。
这一刀去,被割去肉的地方只渗了几滴血珠来,人群中爆发几喝彩。
“瞎喊什么?”有人怒斥。
“造孽呦……”有人不忍。
……
范闲赶到的时候,刽手割到了第一千九百九十八刀。
一柄与行刑之刀相似的刀从远方飞来了刽手的脑袋,刽手未来得及叫一声,嘭地倒在地上了,血如注。
刑台的人群安静了,唯有雪扑簌簌落的声音。
范闲冲上刑台,将陈萍萍的抱在怀中,脱衣服包住他瘦弱的躯,泪滴在他脸上。
见到范闲,陈萍萍刚的脸上终于几分柔,他艰难地扯动嗓,冲范闲说:“他杀了你母亲,为她,报仇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范闲声音嘶哑。
望着前这张酷似故人的脸,陈萍萍思绪忽然飘回了二十多年前,想起了那个照他生命中一束光的女人。今日的大雪似一双温柔的手,扶去了刀割在上的痛苦,或许真如皇帝所说,她回来看他了。
陈萍萍泪跟着掉来了。
“范闲,你可知你母亲为何给我起这个名字?”陈萍萍问他。
范闲摇了摇。
陈萍萍有些得意地笑了来:“你母亲说,我与她萍相逢,她希望我平平安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