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宛摇,他只是瞎想而已。
纪椟叹气,真人向来平易近人,有什么冒昧不冒昧的,大不了他去问就是了。
一行人到虞岭范围后,路上的人便陡然增多了,容真观香火鼎盛,又有悬壶济世的名,不过,临虞城里设有医馆,若非疑难杂症,很少会有跑去容真观治病的,大多还是去上香还愿的。
他们虽是接了观的帖,但到了观中,还是先去上了香,才寻了殿外的小士,将帖交了过去。
小士与徐衡他们年纪相仿,挽袖束发,颊上长了几颗雀,瞧着很是机灵,看过了帖,对着众人施了一礼,“居士辛劳,请随我来。”说罢,便领着几人绕过大殿,行过一空阔的演武场,从小,来到一较为偏僻的小屋前,叩了叩门,听到应答后,推门而,片刻后,看着门外的几人拱手,“请问哪位是纪椟,哪位是徐宛?”
纪椟牵起侧徐宛的手,应答。
“师祖请二位居士门商谈。”
虽有一年多未见,但真人的状态还是一如从前,盘膝坐在蒲团之上,鹤发松姿,有仙人之相,背后是供桌,其上烟气袅袅,供奉的牌位却拿红布遮着。
彼此之间也算老相识了,见过了礼,真人指了指面前的两个蒲团,让二人落座。
“还未贺过两位新喜。”
“谢真人相贺。”
真人笑笑,“徐居士面容红,神采奕奕,想来婚事还算合心意的。”
徐宛并不扭,承认了。虽有些波折,但好在结局是他满意的。“却不知真人此番有何要事?”
真人敛了笑意,正,“是为居士的病。”
果然。
徐宛多少有些预。
“他如今还算稳固的。”纪椟忍不住嘴。
真人显然并不意外,“表象而已。”纪椟闻言沉了一颗心,未再多言,只是兀自攥紧了徐宛的手。“居士对自己的也是清楚的,里积弱多载,寻常手段很难挽救,现贫有了新法,需居士自断。”
徐宛一时间思绪万千,他有想过真人会不会是有法救他,但又不敢相信,“真人请说。”
真人沉默片刻,才缓缓开,“居士的心脉损伤,许能修复,贫游走四方,终是寻到了一味新药,若以针刺激脉络,辅以药力修补,或有一线生机。这一过程,大约一年半载,但其间,稍有不慎,便是毁人亡。”
屋中诡异的沉寂来。
徐宛余光望着纪椟,手被的生疼,半晌了,才终于回过神,看向了真人,“若成功,我能活多久?”
“这样的修补,终究不可能完好如新,即便成功,往后也需谨慎对待,但除生死攸关,再不必服药。许能维持十年,二十年,又或者,只有转瞬。”
徐宛心里有些乱,“若,一直服药呢?”
真人叹气,“这世上,没有谁比居士更清楚自己的病了。”
徐宛言又止,终究沉默了。
不过是赌,今日死还是明日死了。
“居士还需尽早决断,若选择施针,第一针需在端午那日开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