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的痛哭涕之状惹得胤礽有些烦躁。除却厌烦,还有些别的说不清不明,胤礽忽然暴怒,疾步上前抬脚便要往康熙脸上猛踹,不知为何停在其颤抖面颊近,收了。
胤礽扔目看去,太上皇仍是那副和往日大相径庭简直认不是同一个人的神态,目光无聚焦,好像压没在听他说话。
一日好不容易想起来这人还在厩待着,觉得心起码磨了一半,来了儿兴致,想见见康熙这会儿是什么状态,顺便逗逗这疯癫之人,为枯燥的生活添乐趣,这才传人把新“男”带到自己面前来。
如此境况自然不适合神恢复。若神智不明到不觉辛苦也就罢了,偏偏能觉到痛苦和不适,苦不堪言。更糟糕的是,整日无所事事,只能咀嚼苦涩,品味不幸,颓然缩在角落,或者任凭过来的才将自己带走,并不言语。
胤礽眸漠然望向正前方,熟悉他的人都能从这状若优雅富有礼度的音节里听,他是压了怒气的。
康熙颓唐地跪在他脚边,连反驳或者辩解的话都没有。
不过,胤礽替康熙简单算了算前途。厩里住着总不是个办法,康熙神恢复过来后只有三条路,要么阉割了太监,整天低着谁也不会留意他长得像不像前皇帝;要么给皇帝男,那无论上不上
邋遢的混,从提紧肌肉哭泣的面颊上蜿蜒翻而。求救的意思,全写在里和掏心嘶声的叫喊里。
如果真同其他男比,这般反应即使有太上皇份护,也该拉去罚几十板再说;胤礽不亲自打,怕脏了手。
康熙刮净脸上的胡茬胡须,惨白的脸一定程度上掩饰了面容的疲乏与受尽待的提前苍老,在神智仍迷惘之时睡上了糙的草,被难闻的气息裹存四周。就算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折磨,心理上疯癫或算是习惯了,温养了几十年的肤照样磨破起红痘。
忐忑不安的周围人尤其小豹背后都被冷汗浸染,手脚发麻,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千刀万剐的惨状。立刻有二人上前将康熙摁在地上,盛了往康熙脸上浇。康熙脸上伤痕再烧灼,一时以为要再受折磨,尖叫挣扎,踢蹬哭嚎,泪望着胤礽,如同幼鸟探张嘴追,将前的存在当成唯一的生机和依靠,哀乞地一声声唤:“阿玛!阿玛!”
康熙暂时不受折磨,胤礽也不用心他会不会死的问题,一时间把厩还有个男的事忘了,毕竟他目前为止,安排康熙男之一只是为了让康熙能够混他的里方便观察,并非真的想对康熙些什么。
久久的静默后,却听胤礽转目:“好了。暂时不要继续待他,让他养养伤。”
皇帝阴沉盛怒的目光别有用意地在受刑之人面颊上久久滞留,周围清醒者大气不敢,不敢冲撞了胤礽而遭受皇帝即将施加给地上这位的酷刑,就连疯癫的康熙也从中嗅到一分暴的气息而瑟缩不言。
如果康熙此举是想博得更好的生存待遇,他偏偏不遂他的心思。并且,康熙也该彻底认清自己如今的份地位。
屏退了人,胤礽瞧着这两辈纠缠的爹被带到跟前跪着,无打采地撇了,无人迫那膝盖也跪得甚安稳,心里想起皇帝除却废了他的太之位外,旁的虽仍有可怪责,总瞧起来倒也并不如何亏待他,斥骂都是极偶尔的事,为他亏待自己倒是常有。那绝了孝的恨意,洋洋洒洒折磨康熙到现在这副憔悴无神的模样,似乎也将近殆尽了,毕竟未有得不到皇父而作狂的意从中添柴加火;而他生来傲贵盘居云端,也不是那会为谁驻足之人,公务缠,没空为这一人落太多关注来。
“父皇,他们是不是有谁亏待你了,让你没吃好没睡好,在儿臣面前也这么病殃殃的。”胤礽冷冷问,话中疏离无意遮掩。
皇帝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,无法解释方才的动作,但未在意。离开时,胤礽念及康熙的疯癫颇惹人怀疑,嘱咐亲信,待康熙伤恢复后将康熙扮作年岁较大的男,以便常常观察,并安排一个人独自住厩。不必安排活计,平常避开人即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