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袁宗廷遣人送了一《妙法莲华经》到崇庆府上。仁寿有一位太妃欠安,崇庆在诸皇女中居长,因命她减膳谢妆,静守家中,虔诚抄写经书为老娘娘祈福,以作众姊妹表率。如此,将崇庆冒犯善荣一事轻轻放过了。
二人都瞅着自己笑,善荣把那白的脸儿一红,小声,“谢谢哥哥。”袁宗廷笑,“既然谢哥哥,早些时候哥哥烦你个荷包,可赶着了?”他不过打趣一句,善荣不能劳碌,每日拿针线的时间也有限。不料善荣,“已作好了,穿上穗再让哥哥看看改哪儿。”
肉儿白腻剔透,穿着大红斗篷站在雪中,确系画卷一样动人。他朝周嬷嬷,周嬷嬷领命办去了。
所幸崇庆公主得了善荣信儿,唯恐袁宗廷责罚日夜悬心,早早的作来了。校尉快取回。鸦青的穗,泽原有些暗沉,特地拿金线和孔雀羽线一拈上,既稳重又光彩闪烁,果然比府里绣娘打的。袁宗廷淡淡的,“也罢了。”善荣接过来,“我给哥哥系上。”袁宗廷展开双臂,大金刀坐在榻上,意思不言而喻。亏得此时丁威已去,善荣咬着唇,笨拙地解他领襟。袁宗廷低瞅着她笑而不语。
他如此珍重,善荣脸儿微,低拧着手帕,“还没穿穗呢。”袁宗廷传了一名锦衣卫校尉在窗外令,“即刻去崇庆公主府上,取了姑娘叫她打的穗来。”善荣忙,“不知阿嬇作来没有呢。”袁宗廷,“她天天不过闲着淘气罢了。”哼了一声,终于松了,“得不好,两罪并罚。”善荣一如释重负。
善荣打量他这会容易说话,笑,“妈妈说我的素了些。哥哥年龄正盛,又时常里行走,雅淡之中带些重方压得住。我花样没甚天赋,哥哥交托的东西,又不好让丫代劳。因记起阿嬇虽然不大针线活儿,自小打络穗玩儿却比旁人都,娘娘还时常称赞她巧呢。她又是哥哥和我的外甥女儿,她孝敬哥哥,自然同我是一样。所以烦她亲自打一穗来。我估摸倘或得闲儿,这两日就有了。”
袁宗廷大喜过望,“还改什么,荣儿给的东西,哥哥哪有不珍的。”一迭声命人拿上来。菘蓝忙急步绕去里间,一时兢兢业业捧了一个盘来,搭着银红暗花缎帕,托一只巴掌大的香袋儿。袁宗廷握在手心细细品度。
袁宗廷一听就知她在替崇庆公主说,垂眸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儿,鼻里嗤的笑了一声。崇庆在善荣脖咬了一,袁宗廷那日发现了,确系然大怒,打定主意过后定要重重给她一个教训。然而趁着这个由,自己终于得到了善荣,却又是夙愿得偿,意外之喜。他慢慢摩挲着手中的香袋儿,豆绿缕金织锦的面,拿五彩丝线绣折枝花,碧玉珠坠角,虽然素淡,却十分巧,可见她花了许多工夫。无论为了什么,善荣肯在自己上费心思,袁宗廷只有喜的,把衣领解了,将香在里面衣襟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