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一燃被郑北吓得差把手里的烧杯摔到地上,他掩饰地清了清嗓,没有理会郑北,走到池旁把烧杯放去冲洗。
郑北把嘴里的冰嚼吧嚼吧咽了,也不嫌冰牙,又咬了一大。
顾一燃眉间的小山瞬间突了起来。
顾一燃有些无奈地收走了那条巾。
也不知郑北什么时候走到了实验台前的窗,他弯着个腰,右胳膊搭在台上,脑袋都已经探来了一半。
嘴,晚上睡觉时也安安静静的,不再像那晚一样噩梦了。
“顾老师,嘿,顾老师。”
“觉得我长得好看啊?”
“我又没让你等我。”
收音机开始播放明天的天气预报,当听见解说员说哈岚近日还会再降一场雪时,顾一燃便停了手里的笔,抬看了看墙上的日历,又扭望向黑漆漆的窗外。
郑北把木棍丢脚边的垃圾桶,公文包往胳膊一夹,起就往门走,刚走去没几步又折了回来,撩起帘又只探个脑袋来:“别太晚了啊,今儿班咱得早回家,舅舅往家里送了好多好东西。”
看着顾一燃脸上那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表,郑北的嘴张了半天也没发声音来,最后倒像是生自己气了似的,恶狠狠地甩帘,撂一句“行吧,我乐意,你可快儿的吧!”
一切仿佛只是顾一燃的梦境,毕竟没凭没据,有时候就连顾一燃自己也会怀疑。但他心底多少有些担心,所以工作之余还是分了心,观察郑北有没有什么不对劲。
“刚刚发什么呆呢,还是我脸上有啥东西,你咋老一个劲儿看我。”
郑北早都对顾一燃阴阳怪气的调侃见怪不怪,自己该怎么说就怎么说,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,利落地走了顾一燃刚刚包好的巾,双手把冰棒夹在中间,等捂凉了就把手放到还疼的位置上,用牙齿撕开包装,像愤似的,放嘴里就咬一块来。
“啥玩意儿?我瞒你们啥了,秦义那边还不能动,冰的上游还是没啥展,我也没背着你们相亲搞联谊去啊。”
“我说顾老师,跟您开个玩笑成本可真。”
“算了,我不和你计较。”
“顾儿,和你说话真是……”
“这是给你止疼用的。”
“不说这个,顾老师,你最近天天瞅我,有啥事。”
“你那有啥不要紧的都放一放,明天也一样的,别让我一天天的老等你。”
人类是适应能力很的动,纵使外在世界变得多么荒诞无厘,也能在不断地观察之中,准捕捉到变化,找到适应并继续生存去的办法。
顾一燃没想到,自己明明站得很远,怎么视线还能被郑北抓到,但他还是开狡辩:“没事,也没看你。”
“少来,我这么多年刑警了,你有没有看,我能不知吗。”
顾一燃低叹了气。
“……”
“有门你不走,非要趴窗,我能怎么办。”
顾一燃嘴上揶揄着,但没掩饰嘴角的笑,手的动作似乎也变快了一些。
……
郑北捂着隐隐作痛的后脑勺,说完又故意朝顾一燃的背影呲了呲牙。
“谁问你这个了。”
“化了多可惜,花钱买的,又不是天上掉的。”
顾一燃还是不回话,一个劲在实验室里这转悠那捣谷的,被晾着的郑北哪受得了这态度,想着快屋里找顾一燃理论理论,结果后脑勺一就磕到了窗框,疼得他差跪到地上。
古人认为六月飞雪,暗示着人间尚有冤未解,实际上只不过是夏季现了不寻常的冷空气。纬度过、过低的地方,四季的分别都不那么明显,所谓的规律也是说变就变。
“刚才和当初在花州的时候一样,咋叫你咋不应。”
“现在就愿意搭理我了?”
郑北听得云里雾里,把最近的调查度简要地说了一通,又习惯地提了嘴最近被人问烦了的婚恋况。说完才反应过来,虽然自己和顾一燃是平级,但为专案组组长,就算要报告也得是顾一燃来向自己报告,怎么现在变成自己主动汇报了。
顾一燃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,又从角落的屉里拿了条小巾把冰棍包了起来,这才郑北手里。
“我就想说,你有什么事别瞒着我们,老是闷在心里会憋坏的。”
鞋跟叩着瓷砖地的声音渐渐远了,顾一燃埋继续事,一边一边叹:“这大哥当的,真不嫌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