短暂而平凡的一生仍然有着无法见到自己孩生和长大的遗憾,有着未能恢复健康和变得大的遗憾,有着未能再次回到家乡、救助他们那心徘徊在那一灭族血夜的父亲,让他清醒的遗憾。
——而这些遗憾,在他苏醒之时,见到墙上那张额上有合线的诅咒师的老旧通缉令后,瞬间化作了对咒术师这一行的厌恶。
“…是吗?我反而觉得,这世界上如果没有咒术师这种危职业的话,会更好吧。”
赤筑月景想起了继国十真边那个关系很近的密友,想起了他与家仆逃到近江乡的时候,他拜一个额上有着疤痕的老术师的门修习咒术,想起了他儿时曾听家中人们说过,他的生母,那个来自陆奥相氏的女术师的额上,也有一难以愈合的伤……
赤筑月景心中有个令他恐慌的猜测——他们父,乃至整个继国一族…似乎从一开始就置于他那个未曾谋面过的生母,那个古怪的咒术师的阴谋里。
母债还…在隐隐发现一切的真相后,他怎么可能,没有一丝一毫的遗憾和悔恨呢?
——如果他足够大、足够锐的话,是不是一开始就能发现那个人的不怀好意呢?
「如果,不被期待过的我,未曾生就好了。」
「如果,作为继国家嫡系里唯一的咒术师的我,早一发现那个男人的真面目就好了。」
「这都是因为我太弱了,太相信那个人了,才会导致这一切悲剧的发生。」
「一事无成,什么也不好的我……大家的死亡,都是因为我…」
“可是我相信存在即合理哦。如果不是您的苏醒,使用了温树大哥的,我们村里的大家早就被变作假想咒灵的妖怪般若杀害了。”
仰着看着他的佐和江,睛里装满了整片夜空里的星星,非常亮,闪烁着眩目的光。女孩带着婴儿的巴掌大小脸上,挂着发自心的天真笑容。
“妳…你们,不觉得我很弱吗?你们不觉得我的术式很恶心吗?”属于小和田温树的黑眸沉郁的看着女孩和她边的哑巴弟弟,那眸里隐隐藏着一片死寂的黑沼泽,“况且,温树先生的灵魂已经走了永恒的沉寂里了,即使我的存在被消灭,他也回不来了。”
世界上的生命源自,而一切被吞噬掉的东西便会回归于,就如小和田温树。
赤筑月景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多么重要,多么伟大的人,更不认为咒术师这种可以被法师和巫女取代的职业,有多么尚伟大。
他为什么是咒术师呢?他为什么没有成为法师或是阴阳师的天赋呢?哪怕是觉醒成为妖术师的能力都好啊……为什么,要让他和他的母亲,那个罪魁祸首一样,都是咒术师呢?
“咒力诞生于人类的负面绪,用山夫人的话来形容,咒力就是人类上无形的排,是上的污垢萃取来的更加肮脏的东西。而使用着这些沉渣的咒术师与自负面绪诞生的诅咒作战,就像是在满是泥泞的猪圈里拿着发酵的屎互相投掷,攻击对方的疯。”
为什么要谢他?像他这种借由化肮脏咒侵占他人的术师,有什么好值得谢的?
“那些咒术师次再来,就把我交去吧。”一个死人,就不要再拖累活着的人了,“照咒术条例,被咒寄生的人,应被视同诅咒对待…”
赤筑月景想到自己刚醒来的时候,随手驱赶走的咒术师,心又差了几分…他没有对那些隶属总监或专的术师赶尽杀绝,想必那些人已经知他的存在了。
如果再继续停留去,他会牵连到这些没有自保能力的孩们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