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倒真想信一信,看个一帆风顺,万事顺心来,“我不是什么都看不到。”
抚手肘撑在桌边,神疏懒,打量她低垂的脸,“为什么觉得是我受了委屈?”
杪听着,慢慢收紧双手,紧握住,“你是他的母亲,父亲灵柩还在外摆着,他就这样不不顾,未免荒唐。”
“他是五条悟,在这个家里,要什么,顾什么?”抚笑着收回视线,摇了摇,“就是要他不不顾才好,不然哪有我手的余地。”
“如果不是为了这些,母亲心里也是愿意的吗?”
她歪歪地搭在一边,睨了杪一,“怎么说得这么酸溜溜的?我能有什么不愿意的,有他这号荒唐人,我们母女的好日才能开始,哪有那么多如果。”
杪言辞恳切,“母亲可以让我帮您,五条家,还有御三家,未必就他一个人说了算。”
她慢悠悠的收回手,给桌上那只金香炉添了熏香,燃,望着青灰的烟缓升到面前,“这里当然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,不过你要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去找个靠山帮你制住他,那也不是你说了算,你把山挖空了才算。”
杪正要开,可她坐得离桌近,敞开的窗风一,烈的香气撞到她面上,呛得她咳了两声。
“这味呛,就算在这金造的炉里也是呛,”抚闻惯了,面不改地倚着,“可有些味比这还呛,肺里,一辈都忘不了。你这十三四岁的年纪,闻过就行,别去,没意思。”
“母亲已经了这么些年,又何必再。”
“这是最后一回,杪,”她的指尖在那金镂的花纹上走,神自在,“毕竟等会儿等把香倒了,这就是我的炉,我想什么,就什么,还要找这味,反而难。”说完,抚才抬,伸手过去挨着杪细的肤,缓缓抬起她的脸。巴掌大的脸,尖尖的巴,乌灵灵的睛,黑是黑,白是白,颜分明得叫人过目不忘,“还说长大了呢,不是来了月信就叫长大。那只是你的价上多来的生育价值的分量,那玩意儿可以有,可以没有。你还没到时候,再长几年,到时候你说不准就会为了今天在我面前说的这番话后悔。”
“我不会后悔,母亲,我只是想要帮您。”
“我当然要你帮我,”抚拿手背轻抚着她的面颊,面上带着笑,不慈,也不和蔼,不冷不的,“我养你可不是为了慈善的,你倒也不用担心别的,我和你那只会说空话的父亲不同。咱们合得来,自然明明白白地互相打算,背地里算计,未免太侮辱你喊的这一声母亲,”拇指在她嘴角轻轻一掐,嘴唇间一排细小森白的牙齿,犬牙暗暗的反着冷光,“有人有无珠,肤浅地盯着你上这层。我不瞎,你这张脸,是你最不值钱的东西,别急三火四地拿去抵押,亏得很。”
杪听得半知半解,茫茫然地问:“那我能帮上母亲什么呢?父亲说,我只有脸面拿得手,只有乖顺讨得了好。”
“别说的好像你当真了似的,”抚松开她的脸,手指戳了一把她的额,戳得她脑袋一顿一顿的,“要是真听去了,你之后还来找我什么?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,非叫我心疼你是吧?”
“我当然是想母亲心疼我,”杪握着抚的手腕,牵住她的手,再将自己的脑袋枕在她的上,“我如今,边只剩母亲您了,您不疼我,谁疼我。”
“我当然心疼你,你不必想着把自己的未来放到明码标价的台上,你应该是价的那个,”她叹了气,将手放在杪的上轻抚,“这些年就老老实实地呆在五条家,你想的。反正这屋檐边作孽的人已经死了,有我在,谁都不能拿你怎么办。”
“嗯。”杪将脸埋去,闷声闷气地说。
“我记得你母亲的忌日是过两日,对吧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叫人陪你过去,你也正大光明地拜一回,去一去晦气。”
“嗯。”
“人死不能复生,也别觉得是自己的错,错只错在有人事太绝。”
“不过如果没有我,她不会死。”杪小声说。
“那是她选择生了你,这个地方的女人一旦生了孩,就是把死放来给别人看,只要有人存心,就是大祸临。是这片土地的毒,害了这些有孩的女人,不是孩害了他们的母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