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3-奔

常琪是最先收到消息的。他赶到医院的时候见到唐碧泽正拿着几张表格在填。

黎秀英当晚就走了，走得很安静。

“现在这么晚了，把表填好了也没人受理。歇一会吧。”

“我也不问其他的。就想知，他们都是心地好的人吗？”

常琪知她说的是林铭之意外的时候，心疼地把她搂到怀里。唐碧泽嗅着那让她到熟悉又安心的雪松味，先前还觉得有些虚浮，现在慢慢落回到地上。

常琪的脚步很轻，还没停的时候唐碧泽就抬起了。

“嗯。”

她望着母亲。此时，中人的眸里盛满温柔的湖。她想起来，前枯缩在轮椅上的被病痛折磨得几乎不成形的，曾经也是个风华绝代的人呀。

肉好过。我……你就是把我丢在这里让我自生自灭……”

有太多事要办了。死亡登记，申请火葬，骨灰理，成堆的后续事宜等着她。

两人罕见地聊了一些轻松的话题，直到日落才回病房。

常琪在唐碧泽边坐，她到周了起来。

诞妄吗？她说不准。可当初的因是自己种的，即便是回档重来她也依旧会毫不犹豫地跟现在同样的选择。而前的这几位，既然他们今天都

天亮后，办好了死亡登记手续，就要“院”了。

“都是。”

墓园的时候，他们五人在门停。除了唐碧泽是被常琪接过来的以外，都开着各自的车，可这时兀自散了好像又有些怪异。

“那就好。你这么大个人了，自己有自己的主意。我走了以后，你就一个亲人都没有啦，要好好地过。”

沙沙的写字声停了来，他们在冷白的灯光对视。

四人同意。

唐碧泽一开始并没有想到事会发展成如今这样。

她半蹲来，帮母亲把外套拢了拢。

唐碧泽沉默地听，不知怎么面对这样温和的时刻，她对此到陌生。

唐碧泽平静地送走了母亲，从此她在世上再无血亲。

唐碧泽鼻一酸，偷偷背过，了睛。

“妈，你这一生的重心都系在我上。拿着钱快些上路吧，一次转生多为自己活。”唐碧泽拿着香拜了几拜，终于崩不住，恸哭起来。

所谓“院”，就是在一个小房间行简单的送别仪式，之后死者的遗会被送去火葬或者土葬。这是给希望一切从简，不再举行葬礼的人准备的。她们并无还在往来的亲友，在这医院的惜别间里的便是最后的别了。

“不累。上一次类似事的时候还是两年前，那时候没人陪着我。也不知我是怎么一个人搞定的。这次好多了，有心理准备，不像上次一样手足无措。”

七的时候，四个男人随唐碧泽一起来到墓地。祭奠用的香烛酒一一摆好，青烟熏得人疼。

“好啦，不说这些你不听的。我就是想告诉你，这段时间我反而觉得轻松起来。”

“妈。”唐碧泽有些不兴地打断。

唐碧泽开了：“找个地方大家一起吃顿便饭吧。我知有些事早晚要说清楚。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，但不怎样都没戳破，久了肯定会变成刺。现在既然碰了面，就别错过这个机会了。”

黎秀英抚上女儿的面庞：“我看得来那几个人跟你的关系。他们一个个来的时候都忙前忙后，待我都这样好，对你应该更上心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