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袖的是蝴蝶,不穿鞋的是蜻蜓,让人抬着走的就是我说的老啦,好手好脚偏喜坐轿,不但茶来伸手饭来张全由人伺候着,而且华衣锦衣要轻如羽得无骨无刺,你说这不叫老要叫什么?”
上一刻还冷厉若鬼叫人退避三舍,转间却唠叨地宛如市井村妇?戎月忍不住地把眨了又眨,思绪完全断线接不起来。
他都已经毒伤沉重命在旦夕了,难连这最后的几天也不肯让他好好地活过吗?就真的非要亲见他土才安心还是……真的就这么恨他姆嬷吗?恨到连他最后片刻的安宁也不愿放过。
“好啦,打架时间到了,小月乖乖在这儿等我,坐好喔,手抓这边,脚可以抵这边,万一不小心了就喊我,不要真等掉去了才考我反应,记得了吗?”
“抱歉,又是因为我……”
“嘘,没有的事,我和那臭老早不对盘,互看不顺很久了。”长指轻抵住戎月歉然微启的红唇上,血螭缓缓摇了摇,面未掩的薄唇愉似地微微上扬,然而勾挑的浅笑却是让人打心底到颤栗。
那三个可不是吃素长大的,全是吃人不吐骨的狠角,虽然扎手但若在平时倒也还不放在他里,偏偏现在受制于戎甄的杰作手有所顾忌,一个大意阴沟里翻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。
怔然望着前散发魅气息的男人,戎月不由地呆了,震慑于这份移不开的难喻引,更震慑于这份似曾相识的觉。
不是第一次了,这男人有时给他的觉,真的像极了那个目空一切的表哥戎螣,狂妄的像他、邪肆的也像他,两个人都有种让人害怕却又倾羡的独特魅力,愣愣地大睁着,倒映着狰狞木面的晶瞳满是困惑的迷茫。
当然明白戎月话里未竞的语意,血螭却只径自找了个合理原因解释故作不知,对于毒杀这个话题他躲都来不及了,哪可能自掘坟墓找麻烦,他的麻烦……已经够多了。
“喂喂,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,回魂啦!”伸手贴上俏丽的容颜,血螭不由笑叹地拍抚着,这种时候还能神游九天,真不知该佩服这弯月牙临危不乱的过人定力,还是该谢他对自己的赌命信赖。
如桃李,两臂宽袖迎风翻飞飘飘若仙;绿衣的却是梳着双髻俏丽可人,奇的是竟没穿鞋,一双如玉白足同两腕般套着饰环,走起路来叮当轻响甚是特别。
“放心?开玩笑!那女人心狭隘地容不粒米,她怎么可能会大大方方地放你回那达找她叙旧。”
“以前是井不犯河懒得搭理,这回可是有人嫌命长不想活了,送上门的……总没理不收吧。”伸轻涩的唇,血螭敛睫遮去底的嗜血杀,不经意转的风尽是说不的邪佞。
“这么大阵仗……找我的?”疑惑地回过,旁人却是偏首逃开他询问的视线,然而仍是被他捕捉到漆眸里一瞬的凛凛杀意,戎月霍然明白了这些人所为何来。
“……何必这么大费周章,她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……”自语般低喃着,澄澈的晶瞳掠过一丝黯然,戎月不禁自嘲地泛开抹苦笑。
倚着微凉的掌心,戎月仔细观察着前人的一颦一笑,半晌后终是挫败地低垂,那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