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最终,他还是咬了咬,破釜沉舟般的问女。
她郑重说完后,忽地一笑,再问他。
“你想要什么?”
他不禁同她:“你不能去吗?”
但她有条件,条件就是他要在墓中一直陪伴自己,否则不一定能护得他周全。
“……能,但需要你付代价,你愿意吗?”
“给了你,我会死吗?”
“我想看谷里的云,想闻山中的花,想当一只畅所傲游的鸟,想去便去哪里,谁都不能束缚了我。”
女哄他:“这墓里有吃有喝,金银珠宝应有尽有,并不比外面差的。”
“唔,不太够诶。”男童撇撇嘴,他觉得这和之前她答允过的并不冲突。
“真是个不知餍足的孩。”她浅浅一笑,满是溺,和他有商有量,“那我再问你,今后,你是想要自由,还是想要活着?”
“我不想要这些。”他声气的说。
“自由,是踩在刀尖上行走,走的每一步都是鲜血淋漓,痛苦不堪,活,是跪着没有尊严的乞讨,你所的每一步选择都是不由己,非得以。”
“是的。不能活,自由便没了意义,只是活着没有自由,卑微的生存就显得可笑,而不到最后谁都不知哪个是最难的。”
父皇什么都不准他带来,上唯有母妃给他的护珊瑚手钏,他当然万万舍不得给去。
是受了委屈?”
“这有难,你要明白,了这座墓我很难保得住你,外面的也未必有你想象的那么好,人心险恶,机关算计,在这里陪着我不好吗?”
男童小小的啊了一声,随即扁了扁嘴,模样天真的纯粹,令人不忍。
他本是愿意给的,但想到母妃之前的淳淳教导,又:“我母妃说过拿了别人东西,是要拿等值东西来换的,这样才是公平。”
“你母妃说的没错,等价交换,银货两讫,自古如此。”她认肯的颔首笑,“你不是喜外面吗?我送你去,然后一直陪着你,等你玩够了再和我回来,这样够不够?”
但除了这个,他似乎别无一样贵重之能作为代价给她。
一红衣绝艳的女坐在棺材里凝望他年幼稚的脸庞许久,然后缓缓摇了摇。
到底是他年纪太小还不太懂,这又是他在这里唯一见到的活人,竟然丝毫不怕,便一边哭着一边把事的来去脉悉数说给了她听,把这些年他受到的全委屈都倒豆似得噼啪铺在她面前。
他一惊,即便再是年幼无知,也知这些东西给去是极其危险的。
“听起来似乎都很难过。”他轻声。
他立刻松了一大,仔细想了想后这些东西其实不算多,又只要一半不会危及命,和去的自由相比,这当然是值得的。
“有区别吗?”
“要多久呢?”女好脾气的笑了,“我孤单太久了,这墓里再没人陪着我说过话,寂寞的厉害,你要是也一去不回,我怕又要等许多年了。”
他认真考虑了一阵,又轻声试探,语气有些撒的意味:“可我还没过够外面的日呢……能不能等我好看的都看遍了,好玩的都玩遍了,再来陪着你?”
女沉凝望他,慢声:“我要你的一半心,一半血。”
“我知了,你莫要再哭。”女笑着抬起冰凉的手指一一抹他的金豆,温声对他定保证,“今后我会护着你的,绝不让你再受半分委屈。”
“什么代价?”他小声翼翼的,“我再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