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小——”曹笑了起来，“要是十年前你没离开我，再等上两年，他就来了。后悔不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荀彧不了解刘备。刘备不会为了国家牺牲，也不会为了任何人牺牲，更不会在意那残破不堪的旧王室。虽然他是汉室宗亲，但是他比谁都恨着这个时代，恨着所有人，尤其是恨他曹孟德。曹当然知刘备深深痛恨自己……痛苦、恐惧、绝望、屈辱，这些让常人无法忍受的东西会让他们两个都兴奋起来，不断承受痛苦直到使其成为自己的一分。曹会因为痛苦残害，而刘备会因为痛苦去救赎、人。现在刘备来到曹边，他会幻想可以劝曹，救他想救的人，一次又一次幻想着，当然，绝不可能让他救任何人，然后刘备就会彻底绝望，爆发最深刻最耀的恨意来，惊艳这个时代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师兄不是枷锁。”刘备轻声，“我希望他赢，还能来许昌接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曹低笑：“好看有什么用呢？袁本初不好看吗，你师兄公孙伯圭不好看吗，他们都是你我的枷锁，我们迟早会挣脱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们是不同的，曹想着。公孙瓒也好，荀彧也好，还是袁本初也好，他们都是二人生命里的过客，而他们两个会走到最后，无论是队友、还是对手。曹并不会嫉妒公孙瓒或者荀彧这样的男，曹自己也喜人，但这也是不一样的。很多人需要刘备来安抚痛苦、或者从他上获得快乐，又或者需要被他救赎。但是曹不一样，他和刘备不是传统意义上共享快乐的关系，也不是庸俗的肌肤之亲，他能和刘备一起痛苦、一起窒息、一起溺毙在海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后悔。”刘备微笑，“现在认识也来得及。”

不能锁锁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那个漂亮的荀先生……仅仅是因外貌被调戏几句、被人打量凝视一番、或是有了一些狎昵的传闻，就足以让他痛苦不堪、忧郁和绝望，封闭自己的回避所有人的亲昵。他的痛苦也是那样轻飘飘的，和他的意一样轻盈，不值一提。过不了多久，刘备就会忘记这样轻盈的快乐，重新回到曹孟德的边来，继续一如既往地深深恨着他，自然也会深深着，而曹也愿意承受刘备的一切，他的望、他的和他的恨，与他一同堕落海底。

        刘备想了想，也乐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曹乐：“你师兄要是来许昌，看到你这么喜荀令君，还不知会怎么样呢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荀文若不会明白这种受。他太屈辱太痛苦了，也太急于挣脱痛苦，渴望用短暂而极致的快乐来麻痹逐渐覆灭的良心，太急需看见匡扶社稷成功的可能。就算刘备回到曹边，他也迫切地希望刘备可以劝谏曹重新回好人，回那个汉征西将军。即使刘备的劝谏无用，他也希望刘备可以回到他边，和他同生共死守卫国家百姓。

        刘备理直气壮：“人不好好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总是这样……追着好看的人跑。”曹叹气，“十年前是这样，十年后还是这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