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扶起妹妹,让她倚靠着大树坐,尝试着用陨生蛊唤醒她,只是陨生蛊之间的联系似乎被伽蓝梦境暂时遮蔽了。
好在有人和他一样舍不得李云昭受到伤害。李茂贞背后龙泉剑,一剑将那只饮血蛊斩成两半,凉凉地抛一句,“她无需你来守护。”
李茂贞抬手了眉心,在幻境中犹有余悸的心慢慢趋于平静。若非这些时日与阿云重归旧好,他必然会被幻境绊住更长时间。与他横眉冷对,乃至抛却生命也要他一同赴死的阿云,只存在在梦魇里就好。
她低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,心的不安与恐慌如山呼海啸。她故作镇定地看向手中长剑犹在滴血的伶人们,她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停留了一会儿。然后,她的心蓦然沉。
“那可未必,还是由她的心意来罢。”侯卿不卑不亢回敬,右手探在假李星云背上一推,假李星云不由己地跌十几步,方站稳脚跟。
李云昭细细观察着幻境中自己的表,奇异的是她脸上竟无多少哀伤神。她摸了摸自己的脸,不安地想:我什么时候
她愣愣地回,隔着面与那双因疼痛而扩张的棕瞳相遇。
后事?可笑,梵音天明明活得好好的呢!她一边骂这幻境胡说八,一边又不安地继续倾听。“李云昭”面悲戚,紧拳好一会儿才张开,“……本座知了。”
她知自己绝不可能认不阿,可还是怀揣着好的希冀一遍又一遍看向这群如修罗恶鬼般的伶人。
那双睛里空无一。
这是存勖的声音。伽蓝梦境中,李云昭扶着额循声走去。她知自己坠了巫王设的幻境,只是她不知晓破解之法,只能走一步算一步,瞧瞧这幻境能捣甚么鬼来。
她来不及上前查看郎的况,前场景一转,来到了她最熟悉的幻音坊,看到多闻天步履匆匆地走向大殿。她紧紧跟着多闻天,果不其然看见了幻境中的自己。“李云昭”手上握着龙泉宝盒,右手虚虚握拳抵在额角似在休息,听到多闻天的脚步声才睁开神采敛的红眸,只是聚焦之似乎不在多闻天的上。
“属还有一件事禀报。晋王世李存勖,在我们去往乾陵那几日遭人刺杀,凶手疑为不良人。”
没有,都没有,他不是,他也不是……不,这不对。她睁睁看着李存勖转过,每走一步上的伤都淌更多的鲜血来。他摇摇晃晃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在上的龙椅,然后倒在了最后一步。
嗣源踌躇时,圣童诡异一笑,与蚩笠瞧着颇有几分神似,朝李云昭的方向扔了一只与聚血蛊相对的饮血蛊。顾名思义,饮血蛊会不停收中蛊者的鲜血,直至此人血涸而亡。
余光瞥见李星云等人纷纷从伽蓝梦境中惊醒,加战斗,己方力量大盛,自己不手也落不了风,便一心一意地守着妹妹。
侯卿回看了一半跪倒在地上紧闭双的李云昭,不带丝毫犹豫,闪挡在了她的面前。
面前的布景煞是熟悉,熟悉到令她背上生汗。金碧辉煌的焦兰殿,惨白瘆人的伶人面,对一切一无所知的存勖……
阿……不在这些人之中。
她低低喊了一声“存勖”,无人应答。她轻声自言自语:“这是幻境,一定是的。”她说的这样笃定,是为了说服谁呢?是谁渐渐在这片幻境中动摇?
还没等她松一气,多闻天忍泪禀报:“女帝,梵音天的后事已经理妥当了。”
“繁阴积,岁时暮,景难留。不觉朱颜失却,好容光……”
她和扑上,浑厚的掌力完全能震飞伶人们递的长剑。可八柄长剑穿过了她的,准确无误地刺了李存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