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说，小公给了他一个痛快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陈徽确实可怜。”乎史朝义预料的，玉明明白白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愧是师祖最疼的义，果真聪慧过人、乖巧伶俐。”史朝义笑了，“区区小事，何必劳动师祖大驾，不过你我笑谈而已。史某还有事在，就不多陪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可怜。”玉望着史朝义，抬手指了指他的心。

        瞳孔骤缩，没听到任何动静的史朝义猛然回，只见玉立在他后五步外，肩披清银月光，笑得一派温和友善。

        月光皎皎，遍地清辉。清澈的光照亮了青绿的山地，也将面对面的两人照得清清楚楚，连每一个呼，每一个眨，都会被对方尽数收底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。”他抬起睛，冲史朝义笑眯眯地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谢采不可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玉开心地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视线就像，柔若无骨地越过史朝义的，轻轻抚过陈徽小小的坟。玉静静地看了会儿，他受到史朝义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脸，恍若未觉一样一动不动。半晌，玉听见折扇划破空气的轻响，又听见史朝义一声赞同似的轻笑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虽然有疼，但是一就好了，可快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毕竟，你都不知我什么时候站到你后的，不是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唯独那双黑的清澈的明亮的睛，亮得惊人。

        玉笑弯了睛，十足一副面对月泉淮时的憨模样。史朝义若有所思地看着玉，摇了摇扇。

        玉皱起眉，像是有些苦恼地思索着，他单手指尖抵着额角沉思片刻，突然手指一竖，像是福至心灵似的猛一抬，双晶晶亮亮：“……小叔叔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史朝义嗤笑一声，正要开说什么，却见玉嘴角一勾，徐徐垂了眸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哦？”折扇轻摇，史朝义扬了扬眉。

        月光清亮如银，从天上洒到地上。遥远的天地之间，万都被银的淹没鼻，蒙住脸庞。

        将最后一抔土掩盖成小小的坟，史朝义还没来得及气，就听背后突然传来了玉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月光像是银的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史小将军为什么又这么看着我？”玉眨了眨睛，一声轻笑携着风尾，在寂静的月光中缓缓消散。

        史朝义脸上笑容未变，连搭在木盒上的指尖都轻松如常。玉笑意盈盈地望着他，一双睛清亮如：“为义父办事，再辛苦我也不怕，不过要说我伺候得好不好……史小将军不妨去问问义父，再听听义父对史小将军怎么说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既然如此，以小公来看，陈徽可怜，谁不可怜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婴儿啦……谁可怜，谁不可怜，我还是能分得清楚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可怜。”玉望着史朝义，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史小将军是个好心人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也不能完全这么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从另一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都不可怜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月光，玉姿，如一株临风玉树，脸都被月镀上一层银亮的白。他的肩上，一抹幻光四的玉佩静静地悬在剑柄上，动也未动一。

        青山之上是林林的树，它们摇晃着被夜晚熏染成暗的枝叶，被淹没在银的海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谁不可怜啊……”一声轻语像是山间走过的风，玉笑着，他的笑容像是被月光凝成的薄膜蒙在了脸上，竟有种说不的不真实，不真实得近乎诡异，以至于让人怀疑他此时此刻还有呼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史小将军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？”玉微微歪了，神又像无辜，又像茫然，甚至好像还带着抹委屈，“我要是想害人，史小将军这会儿已经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形如鬼魅。

        玉很好说话地摊开手，了个“请便”的手势。史朝义冲他一，手持木盒走向一边。

        拿折扇一甩，史朝义冲玉个笑容。折扇带起清风习习，撩动他额前发丝，端的一派君端方的好模样。

小将军叫错啦……你是义父的徒孙，我又是义父的义，真要算起来，史小将军或许要叫我们一声……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过是没想到后有人，故此吓了一罢了。至于好心……不过是看着陈侍卫可怜，举手之劳而已，如此谬赞，史某实在愧不敢当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义父不可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