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越发施力。策天凤冷雪般的面孔却吝啬浮现一红印。
为什么当我试图了结的时候,你却不舍了?
为什么当我开始恨你的时候,你却包容了?
你的呢?上官鸿信的指腹在他唇上拨,指甲叩击着牙齿,温的腔。
没有,怎么解答我的疑问?
策天凤微微张,似乎想说些什么,但他很快用动作替代了语言。他张开双臂,青白的长袖仿佛伸展的羽翼,拍打在上官鸿信的脊背上。上官鸿信一瞬地分神,策天凤的唇决然划开他的脸,冰冷的刀刃贴在他颊边,而后刀尖缓缓移动,呼着微弱的气。唇是冷的,但是的。他以行动如此告之。上官鸿信反应过来,扳过他的颅深深吻去。
策天凤没有吻过别人,所以上官鸿信如何吻他,他便如何回报。因而牙齿变作凶兽,唇沦为帮凶,搏斗争抢最后一甜的呼。他不会受伤,上官鸿信却会血。策天凤尝到嘴里的涩味,十分古怪,于是奋力推开他。上官鸿信适时地松手,唇边滴殷红的血。
凡人的血滋味如何?上官鸿信问。与你想象中有差吗?
策天凤抿紧了沾血的唇。
不必。上官鸿信制止策天凤治疗的尝试。
这是你留的痕迹。上官鸿信轻抚伤。
策天凤心中蓦然一动。
可你还能再留多久呢?
夕阳被大地囫囵吞,而霞光转冷。上官鸿信的脸半隐在夕霞里,雍容的帝王姿态被散上绮丽彩,仿佛世间的华之都集于一人。他睁着金的瞳孔,犹如天外孤鸿,于光影之界无声地冷望人间。
夜终是来了。
或许以后还会有人吻你。但那个人,不会再是我了。
薄暝里策天凤听见上官鸿信的低语,幸灾乐祸的语气。他不记得自己教过他,对坠深渊者坐视不理。但,是谁先开始的,谁先失足,而谁又跟着了去。这渊薮如此幽深,竟不能到底。二十年的陷落还不够,二十年的执着还不够,现时的长生不够解开这个谜题。
他必须推更多时间筹码,赌一个粉碎骨的谜底。
策天凤无视挑衅,愈合上官鸿信的伤。
为何你……总有错误的自信?别以为你很了解我。
上官鸿信回以冷笑。
是老师你给了我错误的觉。既然开便是错,不如一错到底。
一错到底?
策天凤睨他一。
这后果,你承担得起吗?
十三
仙家轻岁月,浮世重光阴。
——霓裳抄录诗句
这年的羽国分外多雨,一秋雨便个不停。人们早早备好了秋装,在上官鸿信洗漱时换去夏衣。侍女为他束冠,镜中映一张看不年龄的俊容。发乌黑,肤光洁,只角留有岁月的波纹,淡得几乎看不。他看上去就像是位年轻的诸侯。虽然近在前,也很难将他同已退位的雁王联系在一起。
上官鸿信挥了挥手,侍女会意地退。她近服侍上官鸿信多年,早已明了他阴晴不定的心。她收了梳篦,小心地捧在怀里,门却遇大雨。姑姑!新来的小女在檐等了好久,见她来了便急忙撑起伞。她笑了笑,接过伞柄,独自往雨中行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