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无聊,她同默苍离絮絮说了些以前的事。默苍离略有耳闻,他的几位同族曾经提起过,在他不理世事的那几年里,一个愚蠢的妖怪回应了呼唤。
他们是想死的猎人和逃命的猎,跑了半程后角对换,他想死,而他觉得还可以活。差错
她说:我不想忘记。
碧玥又笑:雁王就合格了吗?你忘了,你最初回应的,明明是霓裳啊。
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。有一次默苍离问她。
反正……他不会回来了。
因此你宽限她一些寿命,一是补救,二是还。
良久,默苍离开,说话间有风过,穿过草交叠的空隙,飒——飒——,好像被一双手轻轻梳理着长发,发一种很温柔的声音。
默苍离想回答,但迟疑了,他说:我忘了。
默苍离摩挲着戒指,那温的让他想起上官鸿信的手指。他总是着它,因此摸他的时候总是温里着一丝凉意。默苍离的躯——这灵力汇聚的躯,如果细看,布满他的指纹。若是站在镜前,运发灵力,上官鸿信的印记便会一一浮现,像盘踞在他上的刺青。只要一的思念,它们便得到滋养,在虚无肉躯上绽放成花。
鸢王死去多久了?他问。
但……他们着同样的血脉,而霓裳先一步祈愿。
他不够合格。默苍离说。
碧玥伸手拂了拂草尖,萤虫如琴弦跃在她指尖。
碧玥听了,也没有忿怨之。
闲来无事时默苍离轻轻抚摸,偶尔会到一意,仿佛是上官鸿信的温被玉石收了,在后来的岁月里时不时一踪迹。在默苍离的记忆里,上官鸿信一直佩着它,大概是帝王份的象征。它陪伴上官鸿信的时间几乎与策天凤等长。有时候,默苍离会分不清,是自己在怀念,还是这戒指在怀念。不过,值得宽的是,他们所思念的是同一个人。
有时他会去其他地界,有时他会回羽国。羽国里他只去一个地方,往往在那里他遇见碧玥。
雁王死去多久了?她反问。
霓裳。默苍离模糊地想起她的模样。香室里着华裳的王女。
去了。默苍离漠然回首,他早已数不清这树上挂有多少琉璃珠串。他所知的是,还有一串正握在他手上,需要他用没有尽的长生去慢慢实现。
鸢王也举行了凤鸣之祭,但你没有回应。为什么?如果你回应了,鸢王要杀死的就不是我,而是你了。
是吗?
他与上官鸿信之间最深的一伤。
于是他们一并陷沉默,纷纷咀嚼起自己的往事。
碧玥想了想,说:一百二十一年。
名叫碧玥的妖怪延续着羽国的龙气,所以默苍离并没有杀她。她总是着一盏灯等候在侧,见默苍离来了便行礼,不无恭敬。
不。他否认。我想选的人是上官鸿信。
萤火虫停在默苍离肩上,他偏去看,绿莹莹的光像许多盏漂浮的荷叶灯。霓裳在边放一只,注视它逐渐漂远,直到它停留在默苍离脚。纸的灯台被打湿,很快沉没去,故而默苍离并未从中取王女的心事。
可是他们并没有真正的相。
是我。我就是那个愚蠢的妖怪。
都是这样的。总以为他还在。
但你对她不够有,所以你的宽限不会一直持续去,她最终还是死了。
是又如何,不是又如何。
默苍离慢慢养成佩戒指的习惯。玉石不老,经了雁王一生的波折,依然翠滴。上官鸿信以此为誓替他上,他便没有再想过取。上官鸿信得正好,在他指上也同样合适。天经地义似的,他成了他的遗。
所以。碧玥接过他的话意。你选错了。
不过,再过些时间,你就会又记得清清楚楚了。
碧玥静静望着他。
草里有萤火虫在飞舞,微弱的绿光照亮她的面容。她笑了笑,叹息似的,忽然对默苍离说:你不觉得,早在那时候就错了吗?
所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