桓钦受尽酷刑的时候，倒是忍不住想笑。

        四叶菡萏与应渊帝君再无相遇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双明亮如星的眸，还凝聚着对自己的心疼担心，显然是怕白日的沉静只是将明升暗降的郁气憋在心底。

        等桓钦重新冷静来，应渊早已冲回去质问帝尊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桓钦！”提前服的剧毒噬魂灭魄时，他听见了应渊慌乱的叫声。

        桓钦忍不住了几句嘴，把对玄夜所有的痛恨失望通通倾诉：“忠心？击碎修罗丹，尽全鲜血，替以神族之血，受尽五脏六腑、七筋八脉皆尽撕裂之痛，我才仙界为细作助他一统天！”

        帝君神陨，以己补全元尊结界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么一想，不亏我此生早就让丝璇把两朵花偷渡到界，炼药用掉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伤势有奇怪，居然是延后发作的？”桓钦温声：“走吧，我现在就陪你去天医馆，修罗族的尽古古怪怪的玩意，可不能小瞧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心的帝君派人监视了一段时间，发觉他似乎是真的无所目的地游逛人间，把钱花光了，还亲自来送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稚无辜，与血脉何？！要是能选择生，难不成妖都愿意为妖，都愿意为，人都愿意为人？”桓钦便翻了个白。

        纤细柔韧，毫无防备。桓钦回过神，收回了无意间摩挲应渊手腕的手。

        人间纷乱、妖族之愤，他游历时早已通通安排好，应渊也从棋局中，看穿了他伪装的那颗心，怎么还能有些不舍呢？还不如之前相那一次，丢他拥抱着颜淡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，他密会泠疆、烁骅，被应渊当场率兵抓获。

        烁骅被吓得缩在旁边当鹌鹑，一声都不敢吭。

        也是那一次，自己作为一个凡人在人间看遍花开花落，通读各界历史，心思渐渐转变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，应渊知晓了世而深受刺激，被帝尊令关天牢里的桓钦、泠疆、烁骅没过几日，便见天降星辰碎屑。

        果不其然，应渊拉住他，吐了世：“我的母亲是一名曾被修罗族人蛊惑的无辜小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今朝有酒今朝醉，反

        “桓钦！”泠疆极为震惊，一把攥住领，问他碎骨换血加仙族多年是否变节，否则怎会明知少主份却不告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抢过酒壶颠了颠，哼笑着调侃：“帝尊倒不如说，是他一把鼻一把泪把你养大，你就该为他尽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从第三次重生，便试图扭转应渊视血脉为罪孽的看法，但历劫至此从未改变，就代表应渊之心九死无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放心，你为我以犯险，才导致份暴，我不会将此事说去的。”桓钦改变了话术：“不过，你天生仙胎、无父无母，是帝尊养大，那帝尊可知晓此事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因为第二世选择逢场作戏继续同应渊亲近，可应渊无端锐，察觉到了自己心思再非之前的纯净无求，又联想到了这一晚没改动的对话。

        桓钦记得自己的死法。

        应渊啊应渊，你明知是虚假意，却还想救我一回？

渊知晓他是玄夜上染青同归于尽后遗弃的棋，便废他仙力送往人间，甚至没忘记备足了钱财、留防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在血祭坛里受伤了？”不必为我担心的说法在转了又转，到底也还是没有，但桓钦也很谨慎，没直接吐“修罗鬼面蛛”一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除了应渊，无人是圣人，吾也并非。”帝尊冷笑一声，遗书飞起，却是当场灰飞烟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扑哧。”应渊莞尔一笑，双眸亮得堪比天之角浮动散落的微光仙尘。

        桓钦瞬间明白过来，想到应渊的心结，报复地当众叫破了他的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应渊打断了桓钦的回忆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一回，还没等时间逆转，一个没看住就失去外甥的盛怒天帝冲过来，给了泠疆、烁骅一人一掌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目光却还凝聚在应渊脸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应渊始终垂看着手中空掉的小酒壶：“帝尊说，有此血脉，更当竭尽全力，为天界尽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棋照常，茶照常饮，计都星君照常成为应渊帝君唯一的好友。

        桓钦没有再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回忆起应渊曾在自己迫之几乎受尽怨刃之刑，到底是闭上睛，放弃用修罗秘法自毁，而是挨到第八十才当场自绝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拍了拍桓钦的肩膀，轻声：“慎言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桓钦只是笑了笑，便闭上了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行。”桓钦耸了耸肩，从坐取了另一瓶酒：“还喝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可他玄夜为我修罗一族之王，却为了一个女人就舍弃族人与我们，哪里还值得效忠？！”作为玄夜左膀右臂之一，桓钦当着众天兵天将的面揭开旧事，与大祭司吵得天翻地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被抓去天刑台，将要受怨刃之刑，却见陆景捧着遗书前来，说应渊留最后一语，求帝尊放他这个玄夜弃一命。

        知血祭坛里有什么，也知那对寻常人是什么结果，脱而便成了破绽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时，桓钦白发如雪，摆好棋邀他一战，最终阖眸而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