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掌guannei库的tou一年,便遭遇了言官的弹劾。
“信阳长公主骄奢淫逸,纵容贪墨、助长奢靡……盘踞信阳,又窥伺江南,怀虎狼之心,有吞象之势……”
不得不说,都察院的这些御史实在是骂人的一把好手,他们如数家珍,将我打娘胎里到yanxia十几年来gan1过的不合规矩礼法的坏事数落了个遍,我诚没有料到,只因为当年在信阳盖行gong的时候我同父兄提了一嘴喜huan太平别院的样式,就被他们描述成了“大兴土木”,甚至连我今年ba了桃树移栽了几株叶zi梅,也要被他们形容成“劳民伤财”。
十分不幸,那支jing1mei的琉璃步摇被我打碎的时候,甲坊的匠人们已经照着图纸迅速生产了一大批,又通过shui路车船销往庆国各地以及北齐、东夷,让达官显贵们掏光了钱袋,也为nei库赚得了一笔不小的利run。说我助长奢靡不正之风,好像确实也没冤枉我。
当然,最令他们不满的,还是我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zi,突然独揽了nei库大权,有了大把的银zi可以挥霍。
要说他们骂我,旁的事倒还有迹可循,只有一件,我百思不得其解——他们说我买凶杀人。
我跪在御书房外,听着这些言辞激昂的状告,不由有些好奇说话人的表qing,于是抻了抻脖zi,透过雕窗遥遥睇望那些上蹿xiatiao的诤臣,小声嘀咕了一句:
“我有那么大能耐么,我怎么不知dao……”
我从天未亮就被哥哥召来御书房前跪着,一直跪到朝会结束,众臣散去,只留xia范建、陈萍萍、李治和林若甫,说是日久未见心中想念,君臣们叙叙话。
文武两班从我左右鱼贯而chu,我跪在中央,只觉得虎视眈眈,杀气腾腾。
这时,我听见林若甫发了话:
“陛xia,今日天候寒冷,是不是教长公主……”
“哦。”我哥哥漫不经心地答应了一句,“让云睿jin来跪罢。”
我正要起shen,发觉tui已经麻了,许是半晌没听着动静,我哥哥在里边叫了一声:
“云睿!”
“嗯……”我抚着膝盖有些艰难地应了一声,“臣在……”
侯公公一路小跑着绕过屏风将我搀了起来:
“嗳哟,我的小殿xia喂——”
我靠在他shen上缓缓挪着步zijin了哥哥的书房,李治赶忙上前搭了把手,挤眉nongyan小声着dao:
“怎么nong的,tongchu这么大篓zi,连我都不知dao!我跟你说过会zi到了母后那里你就自个儿解释吧!”
见我jin来,范建有些拘谨地搓了搓手,让chu了靠近火盆的位置,林若甫不知从哪里抱了一只ruan垫过来要给我铺上,我哥哥拿yan一瞥,咳了两声,一旁端坐在轮椅上的陈萍萍终于开了kou:
“林博士,是不是……有些过了?”
若甫有些局促地缩回了手,我当然也不敢真的等着他给我铺好垫zi,一把搡开李治,双膝叩地,伏shen拜了一拜。
我哥哥信手将手里的折zi拍回案上,垂目望着我dao:
“你自己说说罢。”
我直shen跪起,垂眉恭谨dao:
“谢陛xia。臣惭愧,在信阳与江南时,诚确失于检dian,奢侈靡费了些,今后定会淡泊修shen,俭以养德。至于买凶杀人、贪墨之事,臣未尝听闻,若陛xia恩允,臣请亲往江南,查实原委,还证清白,以折罪愆。”
殿nei静了片时,我哥哥又抬目扫视了一圈:
“你们的意思呢?”
“哎!”李治叹了一kou气,“你说你一个小孩zi家家,guan什么nei库……”
我哥瞪了李治一yan,他立刻收了那副指手画脚的架势,退至一旁,zuochu个推让的姿态:
“范兄,你说吧。”
范建始终皱着眉,拱手dao:“这……陛xia家事,臣本不该置喙——”
我哥哥摆摆手:“欸,天家无私事,但说无妨。”
范建这才直言dao:“咳……是,依臣之见,长公主尚且年幼,又素来温婉贤淑,当无作恶之心,只怕是怀璧其罪,树大招风……咳……有人从中栽赃陷害。”
“萍萍?”哥哥dian了陈萍萍,示意他发言。
陈萍萍gan1笑两声:“呃……臣以为,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