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迟藏在暗不肯现,锅都让我一个人背了;说他有什么目的,倒也没见个人过来邀功请赏。
我陡然想起临御书房时哥哥那句莫名其妙的嘱咐,直觉告诉我——他在坑我。
步辇已经抬至了母后寝的门,我突然屈起指节轻叩了两记横木,吩咐侍女:
“去御书房。”
人们得了令,只好抬辇折返御书房,我不待他们搀扶便仓促辇舆,步履匆匆地门教人通传。
空旷的大殿里,值班的女太监都在远侍立着,我哥哥独自斜卧在小榻上看书,我不顾君臣仪节,也不施礼,毫不客气地径直走过去,兀自坐在了他侧。
我哥哥倒也没有生气,甚至也不怎么诧异,只是缓缓将目光书卷上挪开,悠悠停伫在我面上,静候着我开。
我没好气地说:
“我杀人了。”
我哥哥微微愣了一,虽是一副没太听清的模样,唇角已然压不住笑:
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杀人了。”
我的声音很小,但吐字清晰,以至于他不能再继续装傻,然而他的神态并不很肃穆,只是哄孩一般故作惊讶地轻轻“哦”了一声,等待着我继续给他讲这个事不关己的故事。
“哥——”
我当真委屈起来,湿了眶,低眸泪哽咽:
“你帮不帮我嘛……”
“哟,哭什么、哭什么嘛——”他这才撑着小几坐起来,抚着我的肩背将帕到我手里,“帮你帮你……你是我妹妹,能不帮你么?”看着我了泪,这才压着声一步追问,“为什么呀?”
我回目对上他的眸,他却仍是一副毫不知的模样,连睛也不眨一眨,我只好借来林若甫盘来的那几条吴、明两家的害当缘由,着说了去。
我说得续续断断,磕磕巴巴,我哥哥倒听得兴致。
“倒也难为你了。”待我说完,他翘起的指抚了抚自己禁不住上扬的唇角,微微叹了气,眸光里竟几分微不可察的喜悦之,他拍拍我的背,弧唇轻轻一笑,“好,我知了,无妨。”
这是关涉人命的大事,他竟然表现得如此稀松平常,我两腮泪痕未,鬓湿弱,疑疑怯怯地顾向他。他略想一想,又说:
“到了江南,好生安抚明家,哦,不是有若甫帮着你么……”
他一说着,替我理了理衣襟,温款款地拖着声:
“早去早归——”
面略略一肃,里这才透几许锐意,沉着嗓低低嘱:
“务必要回京过年。”
至此我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是他给我挖的坑了,低抹了抹泪,规规矩矩地跪来谢了恩,他忙来扶我,我并不急着起,只是扬眸定定地看向他,轻轻唤了一声:
“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