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尾铁朗在半小时前发来了邮件，说自己在祭典附近的公园山上，等月岛萤来看烟火。虽然月岛萤借着优势提前找到了通往公园的方向，但也只能顺着人群，一一向前移动，一直走到一个分岔路，位于山脚的庙会这才分散了一分人群，月岛萤抓着空隙挤上台阶，准备向上跑的同时，突然亮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黑尾铁朗刚正经没两秒，又逗起了气吁吁的月岛萤。

        黑尾铁朗发来的宣传单上并没有说烟火大会将持续多长时间，月岛萤只能拼命向台阶上奔去，每当他跨越几个台阶，的烟花便会闪烁一次，伴着周围的惊呼与叹。

        月岛萤摇了摇。

        烟火升起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吧好吧，不逗你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琢磨不清自己纠结于此的原因，黑尾铁朗如果放弃排球，是对谁的背叛呢？是对黑尾铁朗自己，还是……对月岛萤呢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，黑尾学长，除了排球，我们之间就没什么联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最后一发烟火，在月岛萤站上最后那节台阶时升起，他冲着栏杆前的背影喊了名字，彼此相望后又默契地抬起，直到最后一簇光消散在天空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对不起，黑尾学长，我来晚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黑尾铁朗实在挤不笑脸，只好退回到后的阴影里，为了不让氛围变得太过尴尬，他换了个话题继续说。

        烟火大会一旦结束，山就失去了它的价值，周围的游客纷纷朝山的庙会走去，黑尾铁朗指着山脚灯火通明的庙会，问月岛萤要不要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但我随时接受你的反悔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过烟花已经放完了，我们就在这附近随便转转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，黑尾学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月岛萤中第一年的结束，是黑尾铁朗

        路灯每隔几米才有一盏，微弱的灯光不敌周围的漆黑，稍显突兀地嵌在地面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没有排球的话，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黑尾铁朗和月岛萤步伐不一，最初是并肩而行，最后渐渐变成了一前一后，月岛萤走在黑尾铁朗后，看着他走路灯的光晕，又很快没阴影，渐渐走远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人果然是会变的，面对这不自觉的改变，月岛萤也不知自己到底是该笑还是生气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天很快就到了，一届又要来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不是小孩了，黑尾学长。”

痕迹，只是简历上那句轻飘飘的，曾努力参加过社团活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啊……对，你说得没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月岛萤把手挡在面前，装作扶镜的样，快步走了上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东京实在是太大，从车站来后，月岛萤已经数不清自己走错了几次路，勉靠着指引行人的交警，找到了标识着祭典方向的临时引路牌。但人如织的路，结伴成行的侣、友人，全都拦在月岛萤的面前，让他几乎寸步难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阿月，跑这么急，就这么想见到我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可以给你买苹果糖，也可以陪你钓气球，捞金鱼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阿月，你怎么不跟上来？反悔了，想去庙会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明明是之前求之不得的事，现在怎么变得有些舍不得了呢。

        月岛萤与黑尾铁朗之间永远相差三年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这段话又一次被“黑尾学长”拦腰截断了，月岛萤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生气，每一个字音甚至都在发抖。

        黑尾铁朗本来想接着说的是，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姓氏，像研磨那样叫我也行，如果不觉得尴尬，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，像刚才一样，这是专属于月岛萤的特权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阿月，其实你没必要叫我学长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－

        月岛萤很突然地想到了泽村大地最后说的那句，“放了也不算是一种背叛”。

        黑尾学长，黑尾学长，黑尾学长……为社团年级的前辈，黑尾铁朗自认为已经习惯了别人对自己的这个称呼。但每次听月岛萤讲，他总觉怪怪的，说不上讨厌，但也不算喜，只是月岛萤每说一次，他就有一种自己被推开的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可以叫别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不是一个学校的，也不是一个社团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当然，这份关系的遇冷，月岛萤也不是完全无辜，毕竟自己对的察觉总是后知后觉，比如排球，比如黑尾铁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