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会说这等惊世骇俗的言论，在阁中苟且偷生都要为人不齿，大家都期望能壮烈死，留名墓林，凌十三也是这么期望的，可人都死了，要那块刻着名字的木牌有什么用呢？更何况他们没有正规的名牌，只有自己刻的赝品。

        凌十三是第一次听这番话，不是假意宽，不是唾弃，不是愠怒，虽然这位养尊优的少爷肯定没吃过人肉，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肯定他对“生”的渴求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扇闭的窗被少爷推开了，凌十三看见窗外盛放的桃花，鸟儿在枝条上上蹿，摇落了一片花，他在那一场风雪中囚困良久，才意识到如今已是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跟着他吧。”凌十三心想，要是他死了，自己正好也能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时间如白驹过隙，又如指尖沙，凌十三尚且没来得及握住什么，已然过了一载，他与少爷相识之日，仿佛还在昨天，只不过他们如今的关系要近上许多。

        作为暗卫，凌十三的职责就是守着柳池，并且是寸步不离的那种，无论沐浴还是就寝，凌十三无时无刻都陪在少爷边，即使少爷每天都清闲自在，沉迷书画丹青，他也绝不能擅离职守。

        用少爷自己的话说，他是武林天骄，带领霸刀山庄重回武林之巅的希望，他的安危至关重要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年里少爷褪去了少年的的青涩，眉间又了分邪肆，看上去有儿痞，他褪去角的圆，那双细长的凤微微眯起来，怎么看怎么有些……勾人？

        凌十三这一年来话多了些，虽然很多话还是憋着，但好在是脸上有了表，他嘴角，暗自唾弃起了自己对少爷的不当评价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大抵是疯了，怎会如此逾矩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十三，你在吗。”柳池声音懒懒的，不难听倦意，他就趴在浴桶边缘，壮的上半，暗金的长发披散来，发尾浮在面上，莫名像一条蛊惑渔夫的鲛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凌十三从屏风后走来，他只能透过氤氲气看到柳池模糊的影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过来些。”柳池朝他勾勾手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有什么吩咐吗少爷。”凌十三知，柳池莫约是又有什么异想天开的想法，上次他名要吃一家酒楼的桂花糖糕，半夜三更带着凌十三一路摸到厨家，把在被窝里熟睡的厨艺拽起来，豪掷千金就为了这一宵夜。

        那盘桂花糖糕，柳池只咬了一，随后后就全让凌十三吃了，香甜糯，确实可。

        柳池没说话，只等凌十三走近了，他从中站起来，与凌十三面对面，柳池甚至比凌十三要些。

        少爷赤，湿哒哒的长发贴在上，他肤白皙，也就显得前两红格外粉诱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明明是一副壮结实的男躯，凌十三却莫名受到了一种，他想别过脸，或者把目光移开，柳池却不许。

        少爷用掌心捧住了凌十三的脸，他的神相当认真且郑重，似乎随时都要宣布一个非常重大的密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