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了的师弟在他离开后为了别人闲言碎语起来咬人,不够尖锐的爪牙,不顾一切,只想替他争回什么。
他自顾自得到了答案——为什么非得是他。
他和人世割舍得轻易,避世而居,不问江湖,谁来放屁都能当清风闲过,因他心血已冷,手中无刀,只有厌倦和失望。这样的他,无力再去顾忌宁无忧的心思和渴望,这样的他,也无法许诺会让人一世幸福。
过了很久,西风横笑也抱住了他。
而刀宗人人神难看,寒冷的目光里的厌恶憎恨,宁无忧这一次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,他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人,当着所有人的面前抱住了大师兄,那仿佛是第一次,宁无忧的手臂里抱着的那个人,竟然在发抖。
为什么不是他。
让宁无忧再去吃一遍小时候的苦,让师弟在他边一起受一辈的冷嘲讽。或是脆一起躲到别的什么地方,只当从前二十多年不存在过,从前的西风横笑不甘,西江横棹……不愿。
西江横棹不紧不慢的过日,渐渐被江冲淡了前缘,在成亲之前他曾问过一句,这成亲到底是为了什么—
这个答案足以应对一切的不甘心,若他可以忍受这样的一脚踏空,将来再踏空多少次,也不会难以忍受。
西风横笑把他在,宁无忧耳边回着心烈的声音。他闭上睛,知自己终于安全了,大师兄没有想扔他,他打心底里兴地哭了来。
这样的想法对别人失礼,好在他仍然是那个看起来不算格的地织。
他和霁寒宵不清不楚的来往,留着这个摆明了对他有意思的剑宗之人吃了一顿饭,霁寒宵送来的银他不收,鸡鸭鱼肉到底还是吃了。
“我在这里,”宁无忧气息不稳,想温柔一些,声音却狼狈不堪:“大师兄,你不能丢我。”
也许刀宗曾经有过天才刀客西风横笑,但那个人是为刀宗挣回了天元抡魁的西风横笑,是不存在的西风横笑。
那天夜里,他们在屋里歇了,宁无忧夜里起来,惊了冷汗,他把边的男人摇醒了,不顾一切的说:“我梦见你娶妻了。”
在宁无忧喝得酩酊大醉之时,喃喃问着为何不能是他。偏偏不能是他。一定不能是他。他在醉醺醺的梦里回到了天元抡魁的那一日,那一日藏满了秘密和耻辱,痛苦和悔恨,他被天之的剑光迷得失魂落魄,从剑光里醒来,失败的人是大师兄。
西风横笑没说话,过了很久,师弟俯来,落一个饱受惊吓的吻,西风横笑过了很久,才沙哑的说:“无忧……”
比如黓龙君,一个来域也许终将要离去的陌生人,又或是小师弟,只要小师弟不讨厌这一段生拉凑的婚事,再或者别的什么人,他把命运的绳索绕着手掌死命拉了太久,如今松开了力气,才觉得疲力尽久了,累都不像累。
宁无忧不愿承认,一切已经变了。这正是症结所在,他变了,师弟却还固执的不肯承认。
这许许多多的话,化为一声痛苦的喟叹。
一片黑暗之中,他听见一个声音问,哪里不同,为什么不是我,怎么会不是我——是我没有冲过去,是我那时候,没有抱住他吗?
他们在沉默里拉扯着站了起来,宁无忧捡起了啸穹的碎片,啸穹是神啸刀宗的镇宗之宝,很快就有人过来夺走了刀,送到宗主那里,宁无忧握紧了碎片,鲜血淌来,他心里忽然沉了去。
宁无忧从梦里醒来,破败的屋漏了一束光,他脑袋疼得好似千斤重,旁边还有个沾满了酒渍的檐前负笈,还枕着手臂没醒过来。
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。
只是离火无忌没想到,第一个凑过来的会是霁寒宵。
他于这一刻不无失望的苦笑,收拾净了屋,又过了一阵,浑浑噩噩的醒了一刻,打算自谋一个还不算太差的路。
他在人群里回过神,剑宗的人呼不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