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,把那些事一一说,你才能得到我的真实。
这就是长生。
我们会拥有愈来愈多的谜题,掌握越来越多的答案。但向我们提问的人会越来越少。直到秘密完全湮灭。但我们还会记得,永远不会忘却,直到我们自也变为一个谜题。
这世上有没有妖怪?如果鸢王还在,他会说有。但他死了。再也没有人能够证明我是他召唤来的妖怪了。
她停了来,轻轻握住手边的珠串,兀自沉默。
你在悲伤。上官鸿信说。
是啊。碧玥,她承认得很快。
我怕之后就受不到这种绪了。所以我允许自己悲伤。
我很清楚,很快,很快鸢王会变成一个普通的名字,丧失掉他此刻的意义。很快我会归于平静,忘掉碧玥此名的涵义。我不会忘却往事,但我会遗忘绪。
最终,我会忘记我为什么留。
其实……我并不恨他。她的脸上浮现一种飘渺的神,似是追溯,又像沉思。
毕竟他让我到了很烈的心绪。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觉。我一直是通达理的妖怪,所以回忆平淡如。而现在,我有了在漫长时间里值得回忆的东西。
哦,对了。
她忽而想起什么,微微一笑。
你们藏书阁里挂的鸢王画像跟他一儿都不一样。我得找一幅新的给你挂上。
未等上官鸿信回答,她便化烟消散,徒留一室幽兰香气。
晚间,上官鸿信兴起罕有的兴致,前往藏书阁层,阅览古今圣像。
鸢王。
他顺着朝代向后阅览,目光停驻在一副极新的画作上。他从未注意过鸢王画像的模样,但凭着残存印象,似乎确有不同。陌生的君王神冷肃,冠服冕旒,眉目间与上官鸿信几分相似,腕上红珠累累,绵延膝,颗颗灿若石榴。
几场雨来,羽国转秋季。上官鸿信忙于清除异己,不慎着凉,这几日渐渐有些病症。刚开始还好,仅是咳嗽几声,但服过药也不见好,反而病加重,夜间发起烧来。虚弱之际,梦魇趁虚而,一连几日夜不成寐,倦态明显。
该是时候了。上官鸿信心有定见。
策天凤来看他。
老师。
上官鸿信朝他,他现在四肢虚浮,虽想对他行礼,有心无力,便懒得去勉自己。
策天凤坐在他床边,看不什么绪,只是眉心微蹙。早间的晨光分外清澈,落在他上,似乎也带了一秋日的明净。他总是不老的。如同极白的昼,极黑的夜,纯粹到了极便无不摧。因而他的丽也毋庸置疑。
妖气。
策天凤面上隐隐薄怒。
不该靠近的,就应该远离。
他冷冷望他,目光之如冰。
还有必要吗?上官鸿信说。
他说的坦然,策天凤听着,却不够耐心。
你还没有杀死我。
那又如何?上官鸿信反问。
你上保有我的气息,不会轻易死去。你的死期,还不到时候。
是吗?上官鸿信嗤笑一声。
究竟是我的死期不到时候,还是你觉得不到时候?
策天凤闭不语。
沉默间侍女奉来汤药,清除烦的安神散。她半跪着,将银盘举过。上官鸿信要接,却被策天凤抢先一步。极的药汁在他指尖冷却来,腾起的白汽变得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