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把昏迷的羽国继承人抢来,那一次他的运气好到预料不到。
“老师?”
“我在听。”
他的一心多用并不因病而失效,世间少有人及他。
上官鸿信似是哼笑一声,在他颈边轻蹭两,呼声放缓、再放缓。他忙碌了两天,已经累了。默苍离冰凉的指腹压上他的,果不其然,过度劳累的球在隐隐颤动,周比别肤要。睡眠缺失又淋了大雨,发的征兆。默苍离很熟悉这个,看来上官鸿信最近无暇照顾自己。
“没话可说就闭嘴。”默苍离说。
上官鸿信没有应,他从默苍离肩上往,缓慢得像骨分离,不舍似的。默苍离左手被他握得紧,于是右手便扶住上官鸿信的肩,利落地搭回去,免得他落在膝上一撞,睡意全无。蜡烛烧了小半盏,残留少许助眠的功效。默苍离嗅着也生倦意。
时岁变迁,十七岁的上官鸿信他尚能背得动,如今呢,连被他靠着都觉重了。
他长大了。
默苍离中光潋滟,漫思绪许多。他逐渐想不到其他的事,一颗心随波沉浮,飘在上,很轻巧的样。他不是很有时间的知觉,每日这么平淡度过,已丧失了刻度的概念。
蜡烛还剩最底一,默苍离在肩沉到受不住的时候叫醒了上官鸿信。上官鸿信的手指从他指间脱离,温度也一同失去。默苍离灭蜡烛,照常洗漱,卧室里上官鸿信已先睡,囫囵盖着毯,四角都未抻平。
默苍离替他拉一拉边角,想到凰后说的话,她为什么看不穿。上官鸿信怎么会一无所有。霓裳他,羽国民拥他,万中无一的雁王。
策天凤也试图他。
虽然不那么成功。
至少尽力。
上官鸿信阖沉睡,默苍离在昏暗的房间里静静注视他。很久以前,他也是这样守在床边等受伤的人苏醒。不过脸上看不绪,众人便觉得他是无所谓。霓裳为他争辩,羽未丰却奇勇敢。她挥着翅膀把旁人统统赶去,与他一人一边坐着,包着毯蜷成一只鸟。她很好,当然很好,但上官鸿信更重要。
策天凤是个无的人,行为重于想法,便是了,悔恨不是宽恕的理由。
他知梦一定会醒,没有梦境能够持续到永远,只是那个无条件相信他的上官鸿信再也找不回。
他可随意踏碎他人自以为是的骄傲,将渺小的希望玩于掌之上,他一生设局、破局,与人斗、与天斗,无所不能。但要唤回那个上官鸿信,他不到。
不是因为时间,他现在有的是时间。他能看见邈远的上官鸿信,就在此时此地。他陪着策天凤走漫漫长夜,细碎的月在他们后映满窗扉。
然后他一去不回。
默苍离甚少到绪,于是觉得怪异。有什么东西团积在他两腮,沉沉坠,使他像一条被吊起风的鱼,海风拷问他,他盐的结晶。
上官鸿信仍在睡,他为了回来这里在城中多绕过一圈,疲惫达到临界。他不知有人正检视他的人生。这样也许更好,至少他无暇防备。
(十三)
俏如来请上官鸿信喝茶,地在路边的茶店。
店有两层,上台种花,稀稀疏疏不成气候。店里桌椅板凳比人多,白墙泛了,退一大块,灯光一洒,倒很有几分老旧古朴。店已经如此小,茶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,杯里敷衍地渗些绿,淡而无味。俏如来在雾升腾间拨佛珠,神平和,眉心的红印比上次见他时更深。
他比上次更像默苍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