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,仰目看远空晴云,淡淡一叹。上官鸿信从他后跟上来,波摇晃日影,照在他们上像是镜光,两影映在中,清绝如天人。涟漪层叠而起,致使面目模糊,上官鸿信一时错觉,站在桥上的人并非他和俏如来。
俏如来的僧衣在艳阳白如雪,净剔透,他的目光也如雪,看向上官鸿信时带有怜恤众生的慈悲。
“还不能放吗?”他问。
“既然过去的那个人已死。”
上官鸿信眯起,他只当俏如来在说笑。
“你放了吗,俏如来。或者称你法号千舍利,杀过人的和尚跟我谈六清净?”
“如果连你也被众生所牵扯,那多一个我也不算太多。”
“我还没得到应得的结果。”
默苍离种因,而他收获恶的果。没有慷慨地回赠,他怎可能善罢甘休。
俏如来叹一气,他站在桥上隔岸观火,终是离他们太远。他可以故意打偏保住默苍离的命,也可以假意同上官鸿信交易,用一条两全的计策暂时平衡岌岌可危的生死和憎。但在此之后,他已显乏力,错过时间空间,他只看过那本不知真假的羽国志异。纵使心有经文万千,谁又愿意听。
“没有结果,难不算是结果的一种,”俏如来沉默良久,终是开,“有些事,求不得结果。”
“是。”
比如说他的霓裳。
就算上官鸿信拜遍满天的神佛,她不会回来。永远不会。她离去时那么年轻,甚至连一句怯弱的表白都没机会说。默苍离说也许我并不她。他早知一切,而后将霓裳不能宣之于的心事送死途。她知什么,她知吗,她到最后连默苍离她与否都不确定。这难能算是结果的一种?
话不投机,他们走桥,开始爬上山的台阶。俏如来的院很小,满室沉寂,当中供一尊白玉菩萨,眉目温柔,同俏如来有几分相似。后院有山泉,盛夏里依然冰凉彻骨,叫上官鸿信想起某人苍白的肌肤。
“有杯吗?”
俏如来从房里找到一个竹的杯,杯上雕了几片竹叶。上官鸿信盛得半满,一饮,像吞了冰。俏如来看到他额上有汗,天气确实太了。上官鸿信一直表现得像是个地狱里爬来的空壳,让人怀疑他动的是血还是憎。唯有现在,他像是一个人,会冷会的普通人。
这大概是他们之间相最和平的时候。如果俏如来明智,就不该再继续之前的话题。但许是短暂的平静一叶障目,他决意将事和盘托。
“其实···之前我有想过让你将目标转移到我上,”他注意到上官鸿信正背对着他,这意味着他碰不到他的绪,但他还是说了去,“你同老师一样,总是在攸关的时候人选择。”
上官鸿信哼笑一声:“你的不满似乎很多。”
“不会比你多。”
同一门,也没有说谁就一定比谁上一筹。智谋如此,亦如此。
“为什么放弃这个计划?”
俏如来思考片刻,说:“直觉。”
我直觉你不会杀死默苍离。
“直觉?”上官鸿信颇奇,默苍离教导他时可从没说过让直觉主导理,“我开始怀疑你在骗我了。”
他转过,凝视俏如来的双。对方坦地回视,没有说谎的人很有底气。
“这一把你搏的筹码很大。”
“终究奏效。”